這聲音尖厲陰冷,聽在耳中極為不舒服,顯見這聲音的主人,是修煉某種陰翳詭譎的武學,風子嶽睜開眼睛,淡淡一掃,卻見一個渾身黑衣,瘦得像麻桿的人站在魏耀祖面前,神色淡漠,周圍的人,卻都已經退到一邊,不敢靠近。
先天秘境中人,到底還是分三六九等的。
其中真正的高手,也不願意與他們聚在一處,所以這萬火洞窟四面山峰之中,各自都待著一個最強的少年,這瘦得離譜的黑衣人,正是其中之一。
他們幾人都尚未出面進行火焰試煉,只怕也是沒有把握,正在潛心研究。
除了午時,這幾個人很少下峰來,不想現在竟是來了一個。
“陰七,你要下注,就爽爽快快劃下道來,少廢話,別人怕你,我魏胖子可不怕你!”
魏耀祖瞪了他一眼,氣勢絲毫不弱。
這陰七乃是寒玉山的傳人,一身冰寒武學,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走路都是帶著陰風,說話又是死樣怪氣,魏耀祖本來就不待見他。
“好!”
陰七冷笑一聲,聲如夜梟,從脖子上抓下一塊石頭,啪地放在魏耀祖的跟前。
“我就賭這個!你敢不敢接!”
“須彌納芥石!”
圍觀眾人,已經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呼起來。
幾百上千萬兩銀子的豪賭,甚至加上先天靈丹,對於這些先天秘境弟子來說,不算什麼——尤其是千年前的皇族河洛魏家,富可敵國,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但這個須彌納芥石,卻是極為不同!
這可是寒玉山一脈的寶貝!是真真正正的傳家至寶!
這玩意兒,納須彌於芥子,裡面有獨立的須彌空間,可以隨身攜帶無數的東西,這是上古煉器秘法所得,早已失傳,如今世上已知的須彌納芥石,總共也沒有幾塊。
陰七居然拿這玩意兒出來賭?
他要賭什麼?
“須彌納芥石中,什麼糧食清水,各種器皿,衣物飾品,這都不必說了。值錢的,有小回天丹一瓶十二顆,破涎丹一瓶六顆,還有我寒玉山秘製冰魄寒光劍一柄……”
陰七侃侃道來,更是聽得人心驚膽顫,這些東西,全都是價值連城,不過他似乎只是當成搭頭一般,根本不放在心上。
魏耀祖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須彌納芥石這樣的寶物,可稱絕品,絕對不可能拿金錢來衡量,這陰七搞什麼鬼,居然下這麼重注,他想要什麼?
“你要賭什麼?”
魏耀祖咬了咬牙,不甘示弱。
陰七長笑不絕,聽得人煩躁之極,卻聽他笑聲一斂,“這須彌納芥石,乃是我們寒玉山的至寶,既然拿出來賭,自然是要賭……”
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魏耀祖,嘴角牽動了幾下。
“賭你們魏家的,九!龍!玉!璽!”
他一字一頓,聲音冷厲。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大譁,雖然已經有人猜到了這個結果,但是陰七親口說出,那種震撼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寒玉山的須彌納芥石,對賭河洛魏家的九龍玉璽!
這已經不是兩家傳人鬥氣,是涉及到兩家的立身之本了!
河洛魏家,原本是皇家,一身武學,源自九龍玉璽的是大半,若是失了這九龍玉璽,只怕是後天破先天之途,會有極大的阻礙。
而寒玉山的須彌納芥石,就不用說他的珍貴之處,關鍵也代表了寒玉山的尊嚴和一張臉,要是失去了這須彌納芥石,只怕在先天秘境之中,地位也會一蹶不振!
事關兩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居然起於一場無聊鬥氣式的賭博?
魏耀祖捏緊了拳頭,臉色鐵青。
九龍玉璽的價值,他自然清楚,只怪自己剛才把話說得太滿,說是押什麼賠什麼,居然引出這陰七來,下注這須彌納芥石!
寒玉山與河洛魏家,一向是無冤無仇,他何苦要做到這個地步?
“你若是怕了,那就算了……”
陰七冷冷挑動,他卻知道,魏家的人,一言九鼎,胖子是絕對不會把自己說的話吃回去的。
寒玉山謀奪這九龍玉璽,已經有了一段日子,不想天賜良機,居然有這麼一個機會落在自己手中——雖然冒得風險是大了一點,不過……陰七掃了風子嶽一眼,冷冷一笑,只要贏了這場賭局,自然是立下大功,寒玉山百年圖謀,也能有望成功!
賭!終歸是要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