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時候,風子嶽可絕對沒有對著親人的感覺,反而像是面對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楚狂人,就是橫亙在所有先天高手面前的一座大山。
“……你正面殺了季木,這也很好,關鍵是,你還未入先天,這就更好。主公特意提醒你,不要拔苗助長,不要太早進入先天……”
不要太早進入先天?
風子嶽面色微變,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要太早進入先天?”
那灰衣人眯起眼睛,輕輕地搖了搖扇子,“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主公也沒有說,看來,還要靠你自己去悟!”
這灰衣人身子一縮,竟是又鑽進了楚狂人身後的陰影之中,頓時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竟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人武學深湛,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卻是在楚狂人的身邊,甘為陰影中人,只做個傳話解釋的下人,楚狂人的厲害,也可見一斑。
瓢潑大雨,依然不停在下,時候轟雷陣陣,但剛才幾人講話,卻是完全壓倒了風聲雨聲和雷聲,風子嶽身上已然透溼,但看楚狂人的頭頂,卻是一絲雨也未曾飄落,倒像是天上的雨,也在害怕他的威勢一般。
風子嶽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他的親生外公,百感交集,卻不知從何說起。
有人說他是個瘋子,也有人說他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武學天才。
他是天外天之主,也是當今武林之中,唯一享有天下第一之名的先天高手。
他的拳就是他的武器,一拳擊出,天地變色,傳說中沒有任何人能接下他全力的一拳。
折在他手中的高手不計其數,而且都是傳說已久,如同神話一般的先天高人——只不過這些事蹟隱秘不傳,世俗中人,無人瞭解而已。
但在先天秘境之中,楚狂人的名字,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禁忌。
近幾年來,楚狂人更是深居簡出,有人傳說,他是在領悟超越先天的武學,也有人說,他是因為女兒的私奔,心喪若死,所以才潛心隱居。
不過風子嶽並不相信,楚狂人一生追求武道,兒女親情,對他而言,不是武道的障礙就已經不錯,又豈會為之掛懷?
這些,他已經無心再去考量,唯一現在想知道的,楚狂人今日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似乎是感應到了風子嶽的疑問,楚狂人再一次開口。
他的聲音沙啞、粗獷而神秘,開口之際,彷彿群山相和,隱隱有回聲隆隆。
“三年之後,與我一戰!”
“你若不勝,”楚狂人的眼中,忽然射出駭人的精光,“殺!”
他的詞句,永遠是那麼簡單,但就這十三個字,風子嶽已經明白他的目的,不知道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怎樣,這位天下第一的楚狂人,竟然把自己這個外孫視為三年之後的對手。
楚狂人今天來,竟然是來邀戰的!
楚狂人好武成痴,幾十年來,也曾挑戰無數前輩名宿,從來未嘗一敗,直到後來,他卻再也不出手了——據說是說如今的這些所謂先天高手,再無一個值得他出手的人。
而現在,他竟然是看上了自己!
風子嶽點了點頭,或許應該是讚賞楚狂人眼光的毒辣。
三年的時間,也許剛剛夠自己恢復到上一世的巔峰水平,以當時橫行天下的劍技,確實有資格與楚狂人一戰。
一時之間,風子嶽胸中,竟也是豪情勃發,對於楚狂人所言殺之一字,全無顧忌,長笑一聲,高聲答應,“好,三年之後,就在此地,與你一戰!”
他答得也是乾脆,本來這一世之中,他早有準備要跟楚狂人一戰,有了三年的時間,他不相信自己會敗!
這時候楚狂人背後陰影中的灰衣人又鑽了出來,對著他讚許地點了點頭。
“年輕人,有此豪氣,不愧是楚家血脈!”
“不過,你可要記住了……”
灰衣人的表情,轉為嚴肅,冷冷地掃視著風子嶽,“三年之後一戰,你若敗北,主公殺的不是你一個人,而是你所有的親人朋友,包括的父母祖父妹妹,還有什麼齊小蝶姑娘諸葛憐姑娘,全都統統跑不過,你若敗了,他們都得死!”
“你若不戰,他們也都得死!”
楚狂人要的對手,是全力拼命的對手,不是一個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
風子嶽心中一凜,抬頭望向楚狂人冷漠的面容。
他雖然沒有親口說出要殺他父母的話,但那灰衣人的代言,也就等於他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