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還想讓您多睡一會兒呢?”
“我哪裡能睡得踏實呀!鬼子對大安溪海灘發動登陸攻擊已經三天了,可我卻始終還有些放心不下,總覺得他們採取的策略並不如何高明,應該不至於準備如此長的時間。另外,鬼子的攻勢雖然兇猛,但從所獲得的情報分析他們在兵力的使用上應該還有相當大的保留,預備隊大概不少於一個師團。有這麼一支強大的機動力量動向不明,我又如何能放心得下,你們說鬼子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陰謀!……”邢亮眉頭皺了皺,一語道出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憂慮。
鬼子的新攻勢是從6月1日就展開的,主攻的方向與邢亮、蕭山當初的分析如出一轍,把大安溪海灘當作了他們搶灘登陸的第一選擇。在三天的時間裡,鬼子在海面艦炮和陸上野戰炮隊的雙重火力支援下,從海、陸兩個方向對抗日聯軍大安溪下游的鐵砧山和大安溪海灘陣地發動了異常猛烈的進攻。同時,為了牽制抗日聯軍的兵力,鬼子也對整個大安溪防線、鹿港和臺西等各處戰略要地展開了佯攻,只不過攻擊力度和積極程度都遠遠不能與大安溪海灘相提並論。在這些地方,鬼子除了進行一些炮擊外,還不斷髮動小規模的突擊、騷擾,並對抗日聯軍設定在港口的水下障礙物和水雷進行了清除。
不過,儘管鬼子對大安溪海灘的攻勢極為兇猛凌厲,也給守衛此處的吳彭年黑旗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但由於邢亮他們對日軍的行動早有預見,且提前做出了許多有針對性的安排,日軍的登陸行動並未能按預期的設想順利獲取一塊兒灘頭陣地。
邢亮的擔心和憂慮,蕭山和王承斌也不是一點兒沒有考慮過。此刻,經邢亮這麼一說,他們不由得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要說,鬼子採取的策略雖無特別過人之處,但亦非常的平實穩重。抗日聯軍的大安溪防線雖構築的非常堅固,但畢竟防禦面太寬了,再加上還要防備日軍從海上登陸,兵力就愈發地緊張起來。鬼子從海陸兩個方向對大安溪海灘發動進攻,且同時佯攻其他戰略要地,不但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他們兵力和火力上的優勢,而且還可以有效分散抗日聯軍的防禦力量,使我方顧此失彼、疲於奔命,從而尋找到突破抗日聯軍防線的薄弱環節。然而,鬼子這所有的一切行動卻都未能出邢亮他們的所料,各處防線雖不能說安排得固若金湯,但從目前來看也是守衛的滴水不漏。難道僅僅為了這麼一個策略,就需要準備兩個月的時間嗎?兇悍狡詐的鬼子,難道就真的技止此耳了嗎?他們那一個師團的龐大預備隊又會投向哪裡?
屋中是一陣令人心煩意亂的沉默,那種明明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卻怎麼也找不出癥結之所在的鬱悶令每個人心中都煩躁不已: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小鬼子到底還有沒有其他陰謀?一旦情況有變又該採取怎樣的應對措施?
夏日的天亮得早,就這麼短短一會兒子功夫,天色又比剛才白了許多。突然,從隔壁機要室中傳來的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緊接著一個參謀從門口衝進來報告道:“總指揮,鹿港新楚軍李維義統領急電,鬼子於今日凌晨突然對鹿港發動了大規模的登陸攻擊,要求總指揮部立刻派兵增援……”
“嗚嗚嗚嗚嗚……砰!啪!轟隆轟隆!”整個鹿港都陷入了一片戰爭的喧囂與混亂。炮彈的呼嘯聲、爆炸聲以及敵我雙方士兵的廝殺吶喊聲響成了一片;黎明淺灰色的天空中不斷有炮彈拖曳著長長的光芒劃空而過;海灘、海面上炮彈爆炸後散發出的濃濃黑煙將微明的天色亦遮蔽得陰暗了許多……
李維義小心翼翼地伏臥在第二道防線的一處掩體後,目光惶然地巡望著海面上日軍進攻的情況:十艘日本軍艦排成一個半圓形不停地用艦炮向修築在港口兩端的炮臺和己方正面的防禦陣地狂轟亂炸;而幾十艘排列有序的日本運輸兵船則冒著海岸炮火的攻擊,不顧一切的從一個被清理出的近五十米的防禦缺口向海岸衝去。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目睹日軍狂猛強大的攻勢,李維義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以前雖然也與鬼子打過幾仗,可自己都是作為輔助部隊參加的,即便遇到再大的難題也自有志願軍在前面頂著。前些天聽說鬼子選擇大安溪海灘登陸,自己還暗暗得意,以為算無遺策押對了寶,可如今這些四腳仔怎麼會又打起鹿港的主意!看眼前這架勢,鬼子在此處投入的兵力沒有兩萬也差不了多少,而守衛鹿港的部隊卻統共只有五千人,這如何能夠抵擋得住!不行,必須馬上要求志願軍增援。”
想到這裡,李維義像是在汪洋中看到了一顆救命稻草。他強忍住心中的慌亂,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