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人臉上個個顯得有些詭異。要麼是想笑又不能笑出來的神情,要麼就乾脆用手或者扇子把臉遮蓋起來,後者以女人居多。
“這是你有意而為吧?”安祺小姐低聲問道,從聲音之中聽不出一絲慍怒。
赫爾並沒有回答,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經歷過那場決鬥,如果他還察覺不到有人要找他麻煩,這幾年提心吊膽的日子也算是白過了。
馬丁的遲疑或許是一個意外,這個傢伙有心沒膽,喜歡侯爵千金但是又心存自卑,不敢公開追求,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但是那些暗藏的保鏢以及駐守在這裡的魔法師,居然也對此視若無睹,其中就有文章了。
一兩個人不出手還能夠理解,全都不出手,傻子都看得出,肯定有人事先關照過。
仔細想來,那天瓦雷迪也未必真的會要了他的性命,瓦雷迪用的細刺劍,只要不命中致命要害,殺傷力並不大,所謂的致命要害,一個是心臟,另外一個就是大腦。
赫爾記得那天瓦雷迪刺的是他的臉,如果真的被刺中的話,他最多破相。
雖然想清楚了這些,不過赫爾仍舊要還擊一下。
還擊的尺度當然要有所控制。
這場決鬥真正的目的既然不是刺殺,而是讓他破相,給婚禮增添一些陰影,順便打擊一下他的名聲,那麼他的還擊也只能夠侷限於這個範圍。
赫爾當然不可能把瓦雷迪怎麼樣,幾番苦思之後,他乾脆順勢把所有人的名聲都搞臭,把三角戀愛變成了N角多邊形狀態,再埋伏下一大堆的流言。
一個人的醜聞,損傷的是個人的聲望,在有心人的佈置之下,自然會說成是他這個新晉的英雄不愛惜羽毛,做出和身分不符的勾當,那位瓦雷迪大公或許還會被當作是痴情種子,受到很多女孩的愛慕。
但是現在連番的流言,把所有的人都捲了進去,那就不是個人的名譽受損了,被搞臭的是整個貝魯上層年輕一代的精英層。
貝魯可不是亞法,把風流韻事當作是光采,這些流言讓所有人感到臉上無光。
再加上皇帝陛下原本非常看重這場婚禮,這些流言令他火冒三丈,以這位陛下的性情,不把整件事情調查個清清楚楚,肯定不會罷休。
說實話,散播流言是一件會讓人上癮的事情,弄到最後,赫爾甚至有些樂此不疲起來。
赫爾非常希望看到搞出這件事情的那些人怎麼收場。反正他不擔心那位陛下會把他怎麼樣,無欲則剛,這個菲利普伯爵的身分是假的,遲早要丟棄,所以皇帝的信任和看重,全都是狗屁。
但是那些人不一樣,別看瓦雷迪大公、西斯威爾勳爵有多麼風光,他們的前途全都抓在一幫老頭的手裡,皇帝的憤怒足夠讓他們渾身戰慄,皇帝的不滿也會讓他們後悔不已。
只要想到這些,赫爾就感到很高興,他身邊的安祺倒也淡然,馬丁少校則微微皺著眉頭,女間諜莎薩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婚禮在一種尷尬而且極其微妙的氣氛下進行著。
老菲利普伯爵夫婦是舊教徒,布倫斯·馮·菲利普當然也是舊教徒,貝魯帝國雖然是新教國家,上層家庭信仰舊教的人仍舊為數眾多,不過道克曼家族卻信仰新教。
赫爾以此為藉口選擇了新教婚禮,他倒不是為了拍未來老婆的馬屁,主要是因為新教的神職人員實力,遠遜於舊教的神職人員。
主持婚禮的就是鎮上那座教廷的神甫,這也是新教有異於舊教的地方,新教主持婚禮總是會請新郎或者新娘最熟悉的神職人員來進行,不像舊教是按照結婚人的身分地位,派相應等級的神職人員來。
婚禮儀式終於進行到最後的程式,那個神甫讓赫爾把手按在一本聖典之上,然後問道:“布倫斯·圖司亞特·安特魯菲恩·馮·菲利普,你是否願意娶身邊的這個女人為妻,無論……永遠都愛她,信任她,保護她?”
赫爾猶豫了一下,這東西可不是說說就罷了,那本聖典散發出淡淡的神聖氣息,明顯不是一件普通東西,按著它發誓,是會引發神聖感應的,到時候甩都甩不掉。但是不把手按上去……
赫爾看了一眼四周,好像沒有這個可能。
固定的儀式總算是過去了,看著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赫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
儀式結束之後就是慶祝的開始。
按照貝魯的習俗,接下來就是讓來賓大吃大喝一頓,順便讓他們跳舞盡興。沒有什麼繁瑣而又正式的婚禮宴會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