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早已辭去軍職,只在朝中掛了個散官的銜,可戎馬一生的他早已經軍人的氣質溶入了骨血裡。在殿中仍然是用筆直的軍姿站立,花白色的頭髮和鬍子並沒有給他新增任何老態,反而更顯得威嚴莊重。
嚴柏濤仍然是那幅陰沉樣子,面朝龍案,揹負著雙手,面無表情的站著。藍子軒多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的鬢角,不知什麼時候也染上了點點白霜。這兩位天啟重臣,一文一武,一左一右,站在尚書房的兩邊,卻彷彿約好了一樣,誰也不先開口說話,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藍子軒心裡冷笑了一下,看來朝中所傳此二人不和,說得還是輕的,說互相敵視還差不多。雖然魏陽曾在無意間向他提過一次,關於他父親“不欣賞”嚴左相的處事方式,但他一直對此未置可否。現在看來倒是確有其事,那麼以後自己在魏陽面前,還是要說說嚴柏濤的好話了。。。。。
正想著,魏賢已經走上幾步,來到藍子軒的跟前,笑著說:“沒想到皇上也把你招來了,今天是除夕,還是你的新婚之夜哪!怎麼樣,天冷得這麼邪乎,還大半夜的讓人從溫香軟玉的被窩裡拽出來,這滋味不好受吧?哈哈。”
魏賢聲若洪鐘,底氣十足。他本是行伍出身,又是朝中名將,所以言語間沒那麼多文人的酸氣。再加上藍子軒與其子一直交好,兩家常來常往,子軒與他的很多政見都不謀而合,所以時間長了便成忘年交一般,說話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及。
藍子軒溫和的笑了笑:“老將軍能起來,我一個晚生小輩又怎麼能落下。再說皇上召見是我輩之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會有那許多抱怨。”說完,他又向嚴柏濤行了一禮道:“下官見過嚴左相。”
嚴柏濤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是把目光轉向了通往尚書房後面的入口,那裡站著兩個小太監,顯然是擋路的。
“皇上他。。。。”
“皇上還沒有來。聽說高賢妃早產了,老夫估計,皇上現在正在她那裡守著呢。”藍子軒才張口問,就讓魏賢接過了話,“這個時候,皇上把咱們招進來,不知道是有出了什麼大的事情。”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人一起回頭觀望,原來是何鴻領著一個太醫服飾的五旬老者,正往尚書房快步走來,何鴻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催著:“馮太醫,快,快!”
這兩個人連頭都沒抬,就從殿中站著的三個人中間穿過去了,直接往尚書房後奔去。
“那不是馮院正嗎?這會兒他來尚書房幹嗎?”魏賢疑惑的說。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嚴柏濤蒼老的聲音:“皇上,可能在後面。”聽了這句話,藍子軒的眼皮,莫名的一跳。
這時何鴻又從裡面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對著殿上的三人團團的行了一禮道:“三位大人少安毋躁,皇上有些急事要辦,一會兒就會出來見各位大人。”
“何公公這是說哪裡話。臣等在此恭候聖駕,本是應該。皇上太體貼臣下了,請公公回稟聖上,請他莫急,我們等上一刻沒什麼關係。”嚴柏濤馬上對何鴻說。
“正是,老夫也是這個意思。”魏賢也附和道,不過他心裡有點不大痛快,因為這話讓嚴柏濤強先說了。
三人又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這當中,他們隱約聽見尚書房後面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魏賢微皺了皺眉,嚴柏濤沒什麼反映。而藍子軒則心頭一陣急跳,因為那聲音他很耳熟——像是藍雪的叫聲。心裡越是驚疑不定,他臉上越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安靜的站在尚書房裡等待。
不一會兒,穆容成雙眼隱隱泛著血絲,鐵青著臉,大步從裡面走出來。三人趕忙上前見禮。
“免了。眾卿平身吧。”穆容成的聲音,似乎比外面的夜風還要冰冷。
“皇上龍體是否有恙?”魏賢試探的問道。
“勞老將軍惦記了。朕招馮丞來,不過是想問問賢妃的情況。”穆容成的語速有些快,且聲調有點僵硬,“今天招各位過來是因為朕剛接到了一份凍馬河送來的摺子,北遼順帝駕崩了,其弟寧王郎昕翰繼承了皇位。不僅如此,現在北遼全面封鎖了邊鏡,嚴查過往行人和客商。你們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嚴柏濤心裡一動。往常若有什麼摺子需要參詳的時候,皇上都是讓他們自己看那奏摺的內容。可今天卻是皇上親自複述了一遍內容,這顯然是他怕浪費時間。嚴柏濤不禁琢磨,那尚書房裡面究竟會是誰?
心裡想著這些,卻沒耽誤時間,仍然很快的上前一步,躬身說出自己見解:“臣以為,寧王繼位並不意外,問題在於,他的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