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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願管他人閒事,餘暇除了飲它三杯兩盞,別無所求,來,來,來,莫先生請!”

老莫本來就是想在此賴著不走,探聽樓上的訊息,自然不會推辭,端起酒盞,說:“唔該,唔該,叨擾了!”

樓上的房裡,太平公局的首領們正議論得熱烈。

“這幾天,英軍正在搶修泮湧警棚,無疑是要首先佔領大埔,”泰亨文湛全說,“升旗的那天將是我們發起進攻的好機會!”

“只怕到那時,就有些晚了,”易君恕說,“英國國旗一旦升起,這裡就屬於英界,對我們極其不利!依我看,要搶在前面,打他個措手不及!”

“兄長的見解極是!”鄧伯雄道,“我們要趁英夷重兵未到,立足未穩,摧毀鬼佬的升旗預謀!”

“好!”文湛全點頭稱是,“上一次我們火燒警棚,追捕梅軒利,由於臨時行動,兵力不足,讓鬼佬逃脫了,這次一定要把他們全殲!”

“英夷武器裝備精良,我們只有集中兵力,以多勝少,”鄧菁士道。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工夫剃鬚了,原來的“八”字短鬚長成了一部絡腮鬍子,儒雅之風盡掃,儼然一員武將。他俯身指著案上的地圖,“粉嶺、上水的武裝,南下到北大刀岃集結;元朗、新田、屏山、廈村、錦田的武裝,東進到南大刀岃集結;八鄉、十八鄉和大埔、沙田的武裝,就近到林村谷和泮湧後山集結,迅速完成對運頭角山的包圍!”

大家都表示贊同。

易君恕又說:“兩軍一旦交戰,英夷必定從香港增兵救援,還要有所防備!”

“深圳、沙頭角、東莞、惠州的民團可以支援我們一兩千人,”鄧伯雄說,“行動計劃確定之後、立即派人通知他們!”

大家各抒己見,詳細研究作戰方案,會議開到凌晨才散。

鄧老夫子的書房裡,老莫已經爛醉如泥。

太平公局的首領們點起火水風燈,易君恕送他們走下樓來。

老夫子迎上去,向鄧菁士輕輕耳語。鄧菁士聽了,沉吟道:“此人離家多年,偶爾回來探親,與我們交往不多,今年正月以來倒是頻繁往返於新安、香港之間,不知在忙些什麼?他雖然捐獻了五百港幣,但對他的來歷我們尚不大清楚,也不可輕信。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便叫了一名更練,扶了歪歪斜斜的老莫,把他送回家去。

鄧菁士回頭望望易君恕,神情嚴峻地對各位首領說:“易先生不顧個人安危,為我們奔走,我們要對得起朋友,嚴守機密,確保先生的安全!”

“我們歃血為盟,不是有《約法三章》嗎?”鄧伯雄說,濃眉倒豎,雙目炯炯,“哪個膽敢出賣君恕兄,以內奸論處,豬籠浸水!”

“那是當然!”文湛全慨然道,“我們要各自約束子弟,嚴防內奸通敵,一旦查獲,格殺勿論!”

彭少垣也說:“哪伯骨肉至親也定殺不饒!”

侯翰階又建議道:“嚴懲內奸,自不必說,還要防患於未然,加強保衛,除了夜間由更練值更,白天也要派短槍隊在覲廷書室附近巡邏!”

“請大家放心,”鄧芳卿道,“易先生住在本村,我們責無旁貸,屏山人與易先生同在!”

“多謝諸位厚愛!”易君恕深為感動,向大家拱手道,“不過,易某個人安危事小,十萬百姓共抗英夷成敗事大,有關軍事行動的機密,還要格外注意防守!”

次日,老莫一覺醒來,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打了一個嗝,肚腸裡一股酒氣從鼻腔裡噴出來,臭烘烘令人難忍,想起昨夜之事,不禁十分懊惱。他本不是貪杯之人,當時不過是為了借酒攀談,才和鄧老夫子杯來盞往,誰知那甕陳酒有如此後勁,直灌得他不省人事。自己一向精明過人,連遲家少爺都稱他“扭計祖宗”,不料卻敗在一個鄉村寒儒手裡,連大事都耽誤了。

他叫了老婆過來,問道:“昨天夜裡,我是怎麼回來的?”

“你當時醉得像一頭死豬,叫也叫不醒!在香港什麼酒沒飲過,回到鄉下這樣丟人現眼!”老婆埋怨道,“多虧屏山的一個後生把你背了來膺士先生一直送到家,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噢……”老莫心裡這才稍覺安穩,既然鄧菩士這麼待他,看來昨夜在老夫子面前倒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他下了床,懶洋洋洗漱完畢,正要吃點東西,聽得街上人聲喧譁,便走出門去,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

街上正在過隊伍。平日裡忙著練武的壯丁們,現在肩上扛著槍,身上揹著乾糧袋,從廈村鄧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