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冷笑道,“要搜查證嗎?我有的是,隨時可以開出一萬張!”
他們根本不可能聽從勸阻,衝破倚闌和阿寬組成的脆弱防線,湧上樓梯。
“小姐,這可怎麼辦?”阿惠慌著往樓上跑,“牧師不許別人動他的房間……”
“你這丫頭,真不懂事!”倚闌一把攔著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聲說,“做你該做的事去,快去啊!”
阿惠霎時明白了小姐的用意,急忙退下樓梯,在混亂當中迅速地閃開了……
一群人湧上了二樓,梅軒利命令一名“紅頭阿三”把守在樓梯口,防止人犯逃竄,自己帶著遲孟桓和另一名印警,“咔咔咔”邁著大步,走到一個房間門口。
“把門開啟!”梅軒利命令道。
“這是我dad的房間。”倚闌說,“也要搜查嗎?”
“當然,”梅軒利答道,“我要搜查這座住宅所有的房間,請把鑰匙交出來!”
“不,不!”阿寬死死地護住掛在腰間的那一串鑰匙,“牧師交代過,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開他的房門!”
“我是唯一的例外!”梅軒利威嚴地說,“誰知道里面住著什麼人?我不能相信你的話,交出鑰匙!不然,我就命令部下把門打碎,要知道,這是極其容易的!”
跟上樓來的那名“紅頭阿三”兇猛地上前抓住阿寬的手:“給我!”
“寬叔,把鑰匙給他們,”倚闌無可奈何地說,“讓他們搜查,反正我們也沒有撒謊!”
阿寬迫不得已解下了腰間的鑰匙,“紅頭阿三”接過來,把那一串“稀里嘩啦”的鑰匙試了又試,終於開啟了林若翰的房門。
這是一個非常潔淨的房間,雪白的窗簾,雪白的床單,樸素無華,老牧師除了生活必需的簡單用具之外,沒有任何奢侈品。迎門的牆上鑲著一副“十”字架,是用黑紅色的紫檀木製作的,樸素而莊嚴,並不像現時的人們那樣競相以金銀珠寶去裝飾聖物,反而失去了應有的神聖感。“十”字架下面是林若翰的書桌,一塵不染的桌面擺著精裝本的《新舊約全書》,經過千萬遍的翻讀,已經很舊了。桌面除了幾張白紙、墨水和一支鵝管筆,再沒有其他東西,林若翰的皮包在他赴廣州時帶走了。
梅軒利很為失望。他伸手拉拉書桌的抽屜,沒有拉開,抽屜是鎖著的。
“把抽屜開啟!”他命令道。
“我們沒有抽屜的鑰匙。”倚闌說。
“真的沒有嗎?”梅軒利問。
“長官,真的沒有,”阿寬說,“牧師抽屜的鑰匙他自己隨身攜帶,沒有備用的……”
梅軒利便不再問,朝“紅頭阿三”揮了揮手,粗壯的印警舉起槍托,只一下,就把鎖砸掉了。梅軒利“譁”地拉開抽屜,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疊稿紙,吸引了梅軒利的注意。他拿起來仔細察看,是中、英談判自始至終的記錄,包括最後簽訂的《合同》的抄件。
“嗯,這是政府的機密!”梅軒利立即警覺起來,“為什麼放在他的家裡?”
“請你去問總督,”倚闌冷冷地說,“是總督命令我dad參加這項工作的!”
“把這些統統拿走!”梅軒利命令道。
“紅頭阿三”應聲上前,把這些記錄都收了起來。
“你們要對這一行為負責!”倚闌憤然說,“我aaa會向法院控告你們!”
“隨便吧,小姐!”梅軒利根本不為所動,率領著遲孟桓和“紅頭阿三”走了出去,來到另一個房間門前。
“這是我的房間。”倚闌說。
“我說過,搜查所有的房間,沒有例外!”梅軒利說,“把它開啟!”
房門被開啟了,遲孟桓第一個衝進去,貪婪地瀏覽著隱藏在描破圖風後面的少女天地,那老式鏤花的銅床上散發著青春氣息的白色暗花床罩,那令人眼花緣亂的擺滿化妝品的梳妝檯,那記錄著倚闌的成長歲月的大大小小的照片,那小巧而又充實的書桌,擺著她最近所讀的書和練習漢字的“仿”紙。遲孟桓和“紅頭阿三”瘋狂地翻弄著,潔淨的房間頓時變得一片狼藉……
倚闌的眼淚“唰”地湧出來,她生平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景,一個少女的閨房被如此野蠻地踐踏!
“閣下請看,”遲孟桓如獲至寶地拿著幾張寫著毛筆字的紙,遞給梅軒利,“這不像初學漢字的林小姐手筆,肯定是易君恕寫的,和那張揭帖上的字型完全吻合!”
“嗯,好極了!”梅軒利高興地叫起來。如果說,他對於這次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