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啊。
很多。馬格點了煙,淡淡地說,表情永遠是那樣,淡淡的,彷彿與他無關。
海倫的身體一緊,很冷似的,然後抱緊了胳膊,走到地毯上,點了一支菸,是從愛上馬格,才愛上煙的,沒有馬格的時候,就有了煙,那些閃閃亮亮的菸頭,和海倫相互取曖。
很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馬格。他是廣告人,要找模特拍照,高高瘦瘦的海倫來了,站在一群靚麗的女孩子中,海倫像一朵還沒有開好的花,舊衣舊裙,在陽光下細細的腿穿一雙麻編的涼鞋,所有模特都穿了高跟鞋,只有海倫,是平底的涼鞋。
當然不會選中她。因為她小小的扁平的胸,像個沒有發育全的孩子。
但馬格要了她的手機號碼。說不清為什麼,第一眼看她的時候,有一種憐愛,像自己的妹妹,其實妹妹死了多年了,在十三歲那年的夏天,掉到河裡,再也沒上來。妹妹生前也是瘦瘦的,頭髮少很黃,只是眼睛很大,總是一臉神往地看著他。
馬格有很多女人。各種各樣的,逢場作戲而已,沒有人得到過他的心,廣告做得多了,美女見得多了,心漸漸地就麻木了。
而海倫,有讓人心疼的地方。
再約她的時候,她在上課,大學四年級的學生,正忙著論文,但還是出來了,穿了肥大的牛仔褲,肥得可以把她裝起來一樣,梳了馬尾,還是那雙鞋,眼神是驚慌的。馬格想,四年級的女生,還有這樣的眼神,難得。
有事嗎?居然這樣問他。他笑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問過她,她們像一隻只豹,無時無刻不再吸引他,因為他的錢,一個有錢又有情調的老闆,開一輛敞篷的賓士跑車,足能讓有些女孩子喜歡的。
海倫。他叫她,這是神話中的名字。真好。
吃飯的時候,她幾乎一直是低著頭的,好像不敢看他。馬格想,怎麼會有這種女孩子?現在?如此奢華萎靡的一代?
帶她去買衣服,她還是怯怯的,不肯指一件,只說夠穿。馬格想,難得有這樣不想掏幹自己腰包的女人,心裡就更喜,指了最貴的,海倫卻拒絕著,那件不適合我。到底是選了一件白色的長裙,幾乎垂到地,瘦瘦高高的她穿上,真好,像一朵白蓮花,乾淨而純粹,有些女人天生不適合金銀璀燦。海倫就是,她像一朵樸素的花,珠寶金銀在她身上,是多麼不合適。
卻沒有想到,和她莋愛,卻是那麼狂。只有幾次的引導,海倫幾乎是無師自通,穿了黑色的蕾絲胸衣,她從不脫掉紋胸,黑色的長髮垂下來,像一個女巫,那麼瘦的身體,像一座煤礦,一座正在燃燒的煤礦,原以為,她只是一張紙,薄而脆弱,而她的瘋狂,真嚇住了馬格。
馬格說,海倫,你像一朵在大雨中承受風雨的狂野的花。
靜下來的時候,海倫像一隻貓,靜靜地在他身邊,身體涼涼的,像蛇一樣涼。馬格奇怪,這個身體如此涼的海倫,怎麼會如此狂熱啊。
只是馬格的身邊依然美女如雲。海倫有時來找他,片場在拍片,那個美女用紙親暱的擦去馬格臉上的汗水,海倫遠遠地看著,心裡就疼,那種疼,是用刀割了肉,再撒上鹽。
再見馬格的時候,只是眼睛愣愣地看著他,手上冰涼的,唇也是涼的,他抱起她,輕輕地放到床上,然後和她莋愛。他想讓她痛,讓她叫,然後她沒有。像一隻沉默的魚,在岸上的魚。
完事後,她起來,在床前來回走,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衣,披頭散髮,像個女妖。她來回走,很多個小時,只是走。
海倫。海倫。馬格叫著,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她有一把刀,瑞士的軍刀,是她父親留給她的,那把刀,曾經殺過人,是兇器,因為母親外遇,父親把刀插到母親的心臟,一瞬間,她同時失去父親和母親。但是刀留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她的寂寞。她始終不敢相信愛情,所以,四年大學讀完,到二十二歲,沒有男人靠近過他,而終於走近她的男人,卻身邊美女如雲。
愛上他,才知道,有些寂寞是口井,深不見底啊。
她去紋了身,在身體最隱秘的地方,是他的英文名字,除了他,沒有人會知道的,而為了他,她甚至於可以放棄生命,紋身又算得了什麼?那些痛,那些針刺的快樂,讓她和莋愛一樣,在飛啊。
馬格看到的時候落了淚。為了他的淚,她也值了。
海倫,海倫。他輕聲地叫著,你這個女人,為什麼妖氣重重?你前世欠我什麼,為什麼追到來世?
◇歡◇迎◇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