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個人各付一半房租,菜每天她買,剩下的雜七雜八東西我去一次採購,日子過得還算清楚。我也問她為什麼會找上我,據說她前任男友不是大款就是政界要員,或者有型有款的廣告男人?她淡淡一笑,看你好嘍,想和你結婚。我一驚,什麼?想和我結婚?她又笑,看你吃驚的樣子,我怎麼會想和你結婚?傻瓜。
被她罵過傻瓜後才踏下心來。我才二十五歲,結婚?太可笑了吧?縱然她是美貌如花的媚兒?
於是不去上班的時候,我坐在地毯上整理我的片子,媚兒就往臉上塗了雞蛋清之類的東西,光著腳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們總是把窗簾拉上,白天也如黑夜,燈總是亮著,電視總是開著,無聊的電視劇一個接著一個,不然,怎麼打發無聊的時光?
做飯多是我。我家傳了一手好廚藝,川、魯、粵各大門派我都會,媚兒總是歎為觀止。她總是邊吃邊說,要真嫁給你也還行,至少可以吃一輩子美食。我說,你可以嫁一個廚師,比我更好,何苦找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
她不語。一個人去沙發上看時尚類的雜誌,看著看著就忘了從前的事,沒心沒肺地說,我能不能把頭髮染白了,然後再做一個板寸?我嚇得要死,驚慌地說,你要是上午做了,下午你就搬東西走人吧。她罵我老土。老土就老土,至少她現在是我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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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不再與愛情擦肩而過(2)
我和媚兒不但錢財分得清楚,感情也是清楚。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是不會和她結婚的。她結婚的對像是大款或者明星,都與我無關,但這並不妨礙我喜歡她,喜歡一個人是莫名其妙的,她瘦瘦的骨頭討人喜歡,儘管她情史太長。媚兒說她十五歲開始談戀愛,最早的初戀是十歲,愛上鄰居家的男孩兒,男孩兒十二歲,居然海誓山盟過,真讓我笑得冒泡。她逼問我愛過誰,我想了想,真的沒有,如果有,對她還有一點。也說不上是愛,喜歡吧。我又加了一句。她聽我第一句還雀躍,聽第二句就黯然,然後自言自語,為什麼總找不到一個真心愛我的?
漸漸就有點老夫老妻。有時兩個人懶懶地在床上,彷彿結婚多年。其實就這樣下去,也許沒什麼不好?
媚兒舊日男友打電話給她,我略有醋意。是她在美國的男友。我揶揄她,怎麼,男友給你辦護照出國麼?還不收拾行李?她也不惱,也不解釋,只說“哪裡”便完結。我不要再問,好像多在意她一樣,那就落了俗套。媚兒轉身進廚房,為我做蘇州小吃青糰子。一種又甜又粘的東西,好像愛情,總是黏黏糊糊的,吃多了上火,不好消化,所以我不想輕易和誰水深火熱地愛。愛太難。
媚兒是蘇州人。難得她長這麼美,而且真是媚兒多姿,像蘇州的小橋流水,她說有一天帶我去蘇州,蘇州會讓人產生一種另類的想法。
就真的去了蘇州。媚兒帶我去的園子全不是旅行社會去的,都在蘇州的角落裡,又安靜又美麗,又是春天,我看媚兒穿了旗袍在園子裡輕移蓮步,竟以為自己是江南才子一樣的。那個時刻,有些許的傷感,說不出為什麼。
從蘇州回來後我變了許多。第一次,我給媚兒買了絲綢的睡衣,她的身體在光滑而柔軟的絲綢裡飄蕩時我有一種錯覺,彷彿早就認識她一樣。那一夜,我和她燃燒好久,她第一次流了眼淚,溼嗒嗒的在我胸前,弄得我手足無措,我差點就說嫁給我吧,忍了忍還是嚥了下去,我自由的時光還沒夠,怎麼可以上了婚姻這個牢籠?
有一天媚兒跑到衛生間狂吐,然後臉色蠟黃地出來。我問你怎麼啦?她笑笑,可能晚上吃的雞腿不乾淨。晚上我也吃雞腿,可我一切都好。
第二天正在外面拍片,被她打電話呼回來,說是病了。我提了水果進屋,看她臉色紙一樣蒼白。我急忙抱她,要不去醫院?她在我懷裡,嬰兒一樣安靜,慘然一笑,已經從醫院回來了。我急問什麼病?她颳了我的鼻子,你的孩子,沒了。
我腦袋頓時變大。媚兒懷孕?然後去做了流產?天啊,我的孩子?我竟然怒吼她,為何不告訴我?我有權決定一切,我是孩子的父親。媚兒流了眼淚,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增加你的壓力,免得你因為孩子而迫不得已和我結婚。這話讓我心疼,這樣的女子,還不值得我愛麼?我想等我有了房子就娶了她吧。
那些天我整日煲湯,把媚兒伺候得白白胖胖,每當我圍上圍裙去廚房就有一種家庭婦男之感,這感覺讓我非常沮喪,儘管媚兒說我這樣很酷,她還說她最愛的就是我這種居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