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讓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歌,心裡的不耐就被傷痛取代,而且越演越烈。陳忠兀自沉默,一旁的小橋邊,少年和男孩在那兒打鬧,嘻嘻哈哈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傳進陳忠耳裡,心裡。他一愣,扭頭朝聲音來源看去。
那是一個年約十六的小少年,他牽著看上去只有十歲的孩子在那兒玩耍。孩子見自己玩輸時會抓著少年耍賴,少年只能無奈的看著他,遷就他,面上沒有絲毫的不悅。有的,只有無奈和寵溺。
看著那兩個孩子在玩,陳忠腦子彷彿被敲了一下,敲得他頭暈。按住額角,感覺頭又痛了起來,在眼前閃過的,是一名少年輕柔的牽著稚嫩的孩子白嫩的小手,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轉圈賓士的畫面。
兩人在草原上歡樂的賓士,一旁低頭吃草的馬匹抬頭看著他們,甩甩尾巴,又低頭繼續吃草。而跑累的兩人就這樣直接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孩子低低喘氣,然後側頭看著少年閉著眼,在陽光下閉眼假寐的模樣。
眨眨眼睛,不想自己被忽略,孩子伸手揪住少年一縷柔軟的發,引起少年注意,讓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這回,陳忠清楚看到了那人的眼睛。那是,漂亮的琥珀。
“呵!”猛然倒抽口氣,陳忠抱住頭疼欲裂的頭顱,整個人難受的不得了。扶住背後的柳樹想起身,動作時無意間撥到腰上繫著的紅色鈴鐺,清脆的鈴鐺聲讓陳忠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一人伸出手,手裡拿著和他腰上一模一樣的鈴鐺。
一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背對陽光,刺眼的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他的聲音卻清楚的傳入耳裡。
‘收下吧,系在腰上,不要取下來。’
‘不管你我的距離有多遙遠,只要晃動這雄蠱鈴,我一定會到你身邊的。’
陳忠愣愣的看著眼前人,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就好像自己也曾這樣拿過那串鈴,但是…
眼前的人突然消失,陳忠大喊:“不要走!”伸出的手撲了個空,陳忠愣愣看著兩個被他嚇到的孩子,一時無語。
周遭的人都停下腳步看著他,交頭接耳,不明白他是怎麼了。緩緩放下手,陳忠愣愣看著被他嚇到的兩個孩子,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啞聲道:“抱歉,嚇到你們了。”
垂下的視線緩緩移到潺潺流水上,出現在腦海中的,是在斜坡上翻滾,然後一顆石子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畫面。陳忠額頭上淌下冷汗,他腳步不穩的走到小橋上,看下方流水,水面上映出的,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
想要看清楚,陳忠身體往前傾,看上去就象是要投河自盡一樣,這一舉動引來眾人的注目。然而陳忠卻不知道,他只想知道倒映在河水上的人是誰,但撐住自己的手卻突然一滑,陳忠整個人往前撲,未反應過來的他只聽到周圍響起的尖叫聲。
“小心。”在千鈞一髮之際,一人抓住他的手,陳忠一愣,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道拉回去。他愣愣的轉身,入眼的是一雙綠色的眼。
稍稍往後退,那人見了沒有阻止,只是順勢放開手,道:“方才真是危險。”
“嗯……嗯。”搔搔頭,陳忠從方才的失神中回神,很納悶自己這是怎麼了,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那個,方才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那人笑了笑,然後就一直看著他,看的陳忠渾身不對勁又不好明說,只好問:“請問,你……”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那人突然開口,還語出驚人,把陳忠驚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呆呆的聽他說:“十年過去,相較於那個時候,現在的你可真是長大不少,連身體也健康許多。”
“你這是…什麼意思?”愣愣的看著眼前相貌陰柔的人,心裡滑過異樣感。陳忠皺起眉,遲疑道:“你…認識我?而且你說十年前,我們十年前見過面?!”天啊,這是什麼晴天霹靂?今天發生的事也太多了!
那人看看他,挑眉,狀似喃喃自語地說:“原來如此…所以才會這麼問啊。”
“嗯?”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說了讓陳忠不解的話:“不要在執著心中所想,你所執著的過去在時機到來時自然會恢復。所謂魔由心生,你心中的魔正因你的執著逐漸成長,小心點啊,弄不好,可是會出大事的。”
“什麼意思?”陳忠皺眉,問。
“你會知道的。”那人笑而不答,他轉身走下小橋,陳忠見他要離開了,急忙問:“那個,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聽到陳忠的話,那人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他,微微一笑:
“我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