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般的眼睛，還有那一張清純的面容，近在咫尺的注視著他。

幾乎瞬間，安陽身上升起一股戾氣，嚇得兔子精一顫，不過這戾氣只是本能的反應，轉眼間便消失了。

“你醒了？”

兔子精點點頭。

安陽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和露水，此時的世界春意盎然，青青的草尖因晨露而溼溼的，就連兔子精的頭髮也略顯溼潤。

“現在學會修煉了吧？”

兔子精又點點頭。

“那好吧，我也該走了，為了你在這裡耽擱了不少時間，我也該啟程去崑崙了。”

兔子精頓時愣住，旋即睜大了眼睛看向他，一臉驚訝，似乎完全沒想到他要走。

“記得，好好在這裡修煉，餓了就出去找東西吃，離開洞穴要小心一點，外面很危險的，你是野生的，應該知道這一點。”

“聽說你們妖物有靈便能知人心意，化形便能口吐人言，修煉有成後更能熟識文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會說話，但如果有一天你會識字了……這裡有一本書，上面記載著幾個法術，不過比較難，你修行有成之後再學，能幫助你保護好自己。這張紙片上面的小法術是我寫的，我挑選過了，應該妖怪也能用，你都化形了，體內應該多多少少有點法力，過段時間就能學習……”

“這本修煉法訣的原本也給你留下吧，萬一你有一天給忘了，或者修煉出了差錯，拿出來看看也好。”

“你幫了我一次，我幫了你這麼多，咱們也算是扯平了。”

安陽說著說著，卻突然見兔子精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水汪汪起來，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同時伸手過來想抓住自己的衣服，不過他今天穿的是緊身的天兵戰鬥服，很緊很有彈性的那種，抓是抓不到的。於是兔子精就變成了將手搭在他的腰上，抓了兩把抓不到後，又換了個位置握住了他的手腕。

安陽不由啞然失笑，沒想到在這幾天，兔子精竟還捨不得他了。

是產生了感情了麼？

“你這是幹什麼，我本來就是要走的，你拉著我我也要走。”

兔子精癟起了嘴，也不知和誰學的，就這樣望著他。

安陽無奈，神色陡然嚴厲起來：“再不放開，我可要把你的皮給剝了去做帽子了！”

兔子精一驚，這才連忙鬆開手。

安陽深吸了口氣，望向她的神色有幾分不忍，對她說：“乖，好好修煉，記得不要出去害人，不然會有人把你的皮給剝了的。”

兔子精並不會說話，此時依舊沉默著。

安陽開始召喚出盔甲，一層層的覆蓋他的全身，卻沒有覆蓋頭部。

砰然一聲，推進器噴射出耀眼的光芒，帶動著盔甲離開地面，飛出不過十來米，卻又停在半空。

安陽臉上糾結了下，轉過身一看，正好對上兔子精傷心欲絕的表情，彷彿自己被拋棄了一樣。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再猶豫了下，還是說：“別哭，你可是妖精，可以活很久的，只要你保護好自己，不要被別人給吃了或者殺了，我……我有空會回來看你的。”

兔子精應該是聽懂了的，不過她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安陽暗歎一聲，狠心轉過頭，毫不猶豫的沖天而起。

刷的一聲，銀白盔甲消失在遠方天際。

……

在小山村呆了這麼多天，也著實休息夠了，安陽向老村長道別之後，悄悄的留下一錠銀子，便趕著馬車上路了。

叮噹噹噹的聲音離開村落，在山間的泥巴路上漸行漸遠。

小嬋掀起簾子往後望去，雖然這些天在村裡吃著素令她很難過，但看得出她還是很不捨這裡的。

想想便知道了，在這裡因為安陽的關係，幾乎人人都以座上賓的禮節待她，不會有人將她當成妖怪，不會有如那妖僧一樣的人來殺害她，也不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喊著斬妖除魔……

她過得很安寧。

馬車搖搖晃晃，安陽卻沒有練習法術，而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鋪開一張小桌子，拿出一個筆記本開始寫起什麼來。

在小嬋的眼中，這個筆記本很奇怪，雪白的紙張，訂裝也很奇怪，竟不是用線串起來的，而是一圈圈金屬環，看起來異常精緻，那筆就更奇怪了，竟然不是毛筆，細細的尖刺，像是一根鐵針，落在紙上竟能畫出一根根均勻纖細的線條，構成幾個還算工整的字。

妖怪修煉法訣。

小嬋怔了怔，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