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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海拔太高了,一個人走在草樹青蔥的小道上,雖不見雪,卻還真有點冰涼冰涼的。
崑崙山脈雖大,綿延千里,可山和山脈本就是兩個概念,山頂和山更是相差甚遠,山巔平地倒還有不小的面積,具體到了這雲夢仙頂,就比普通的一座小山大不了多少了。
安陽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如閒庭散步一般,慢悠悠的走到雲夢仙頂後山。
迎著滿天星光與上弦月,倒也勉強看得清路。
竹屋前百米便是斷崖,下方是萬丈深淵,雲霧翻騰,摔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
而在這平整的斷崖之上,兩道身影正迎著夜風坐在草地上,相互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頂著漫天的璀璨星光,面對著深不見底的深淵與雲霧。一個身材玲瓏的穿著風衣,頭頂是一對長長的兔子耳朵,一個嬌小得坐著只有半米多高,白淨秀氣的臉,卻有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隨著夜風飄舞。
她們互不干擾,也互無交流,各自採取日月精華,輔以天地靈氣修煉。
迎著這夢幻般的夜色星辰,這幅畫卷真是美極了。
黃嵐許是不忍心打擾,獨自坐在竹屋的門檻上撐著下巴,望著二人坐於崖邊的背影怔怔出神,忽然一隻長著翅膀的異獸在月亮之下滑翔而過,她的眼睛便移不開目光了,一眨不眨盯著這隻異獸,從左到右,直到再也看不見這道身影。
安陽邁著緩慢的步伐靠近,看著十分認真修煉的兔子精和小嬋,移步到竹屋門口,臉上帶著疲倦與淡淡的笑意,眼睛佈滿血絲。
黃嵐抬頭掃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的往旁邊移了點,從門檻中間坐到邊邊上,讓開過路的位置。
安陽一笑,卻沒有進竹屋中,而是跟著在門檻另一邊坐下,頭靠著門沿,微眯著眼睛盯著前方。
兔子精的窈窕背影和小嬋的嬌弱身影雖隔得遠,卻彷彿融於一體,加上星光下一草一木的輪廓,不知名的高山樹種枝葉正茂,還有斷崖及深淵,漫天光點及上弦月,構成了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卷。
若是看得膩了,還可以數著星星玩,反正也數不清。
或許數是能數清的,但他不願意,要真數清了,那就破壞了本身的童趣意味了,畢竟誰小時候沒有數過星星。
忽然又一隻異獸從月下劃過,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寬大如蝙蝠一樣的翅膀,揹著月亮的光只看得清黑色的影子輪廓,這幅畫面有點像範海辛吸血鬼伯爵德古拉在月下飛行的時候,只差一座陰森幽暗的城堡了。
安陽轉過頭,正好看見黃嵐一眨不眨的目光,隨著這頭異獸的身影移動。
那眼中的神采很奇怪。
安陽不由問:“你想飛麼?”
黃嵐聞言愣了下,繼而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配上她英氣的臉正有種說不出的魅力,說:“誰不想飛,你們人不是有個成語叫如虎添翼麼,不過也不用羨慕這些異獸,等我什麼時候修為高深了,遲早也能鑽研出自己的飛行之法。”
“那你剛剛怎麼那種神情,好像很渴望……”安陽話語一頓,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你該不是想把那隻異獸打來吃了吧?”
“是啊。”
黃嵐承認得很乾脆。
“可你怎麼知道那玩意兒好不好吃?”
“所以才想嚐嚐啊,可惜那是崑崙山豢養的,又會飛,我連抓都抓不住。”
黃嵐說得理所當然。
安陽眼角不由自主的一抽。
據說動物都有自己的食譜,這來自於它們母親的傳承,所以很多勐獸都不會輕易捕殺自己食譜之外的生物,因為它不確定能不能吃,戰力如何,可難道修煉成妖之後這種本能習性就消失了?這母老虎怎麼看見什麼動物都想嚐嚐?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崑崙山雖然不禁葷腥,但飲食習慣還是以清淡為主,是不可能整天大魚大肉的,即使是葷菜也都是尋常人家的小炒羹湯,可憐這隻食量不小的母老虎,這幾天怕是被憋壞了。
偏偏她還不好意思說,只得無聊時看著飛過的異獸發呆。
估計更難受的是兔子精,畢竟她修為尚淺,比之小嬋都還差很遠,小嬋還能皺著眉頭吃點素菜,她卻還沒脫離兔子的飲食規律,這些天崑崙山上沒有蒲公英和苜宿草,連胡蘿蔔都沒有,不知道她是怎麼忍下來的。
不過他每天早出晚歸,大部分時間都在藏經閣中度過,對於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安陽稍微想了想,偏過頭說:“等我們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