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少女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的身體裡怎麼回事?”
“這怎麼可能?”
少女震驚的看著姜病樹,姜病樹還是一臉懵。
少女身邊,那個只有她才能看見的“孩童”說道:
“他好像完全沒有任何病變啊。我的能力沒辦法讓他變得痛苦哦。”
少女的能力,可以在不加強對方病魔的情況下,讓一個人病情暫時變重。
這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力量,讓人感受深化的痛楚,卻又讓人無法得到深化的力量。
潛力無限,可也有著巨大的副作用。
而加劇病變的一個前提是——目標身上有病。
遇到絕對健康之人,這個能力就是白給。
但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絕對健康之人,至少在四大集團已知的範圍裡,沒有這樣的人。
可在少女的記憶裡,是有一個的。
但分別那麼多年,當年那個男孩,還可能一直保持健康嗎?
少女的手竟然顫抖起來。
那種姜病樹才有的直覺,少女也感知到了。
女性的直覺往往更加精準。
當某個可能性湧現之後,她就無法讓自己排除這個可能性。
所有的思緒都指向了一個地方——也許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下一秒,她的眼眶竟然有些溼潤。
這情緒變化太快,姜病樹根本看不懂。
“這什麼情況?”
“我什麼也沒做……她為什麼會哭啊?”
姜病樹看不懂,他對少女有一種熟悉感。
可是不管是髮色,氣質,還是少女強大的氣息,又都與熟悉感盡頭的記憶……是絕對違背的。
或許是潛意識裡就不相信,曾經的女孩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所以姜病樹到此時還沒有認出這個女孩是誰。
但少女卻認出了他,或者說將其看做是一件替代品。
兩行眼淚無聲滑落,越是接觸,那種感覺越強烈。
情緒和記憶噴發,只在幾秒間。
撫摸著姜病樹臉龐的手,動作輕緩起來。可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表明身份。
這隻會害了姜病樹。
如果讓月亮薔薇知道,有一個男性在自己的記憶裡如此重要……後果不堪設想。
她很快抹去眼淚,但是抹不斷淚線。
這些眼淚就像是思緒所具象化的水滴一樣,不斷出現。
她咬著嘴唇,竭力控制著這些情緒。
可腦海裡不斷回憶起孤兒院裡的過往。
童年的記憶還有幾個人能記得?大多數人在經歷中都會不斷的用新的記憶去覆蓋舊的記憶。
你還能想起來小學一年級時,前面一排同學的名字與容貌麼?
大多數人都辦不到。
可少女記得。
因為那段記憶,就是她唯一可以珍藏的記憶。
也因為不久後,她孵化的病魔,就是她在孤兒院裡最牽掛的人。
好難受。
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明明連月亮薔薇的病試裡,最痛苦的訓練都抗住了,可在這一刻,她忽然有痛哭流涕的悸動。
姜病樹也忽然心裡難過起來。
他看到了極其無助的表情,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呢?
她這麼強大的人,為什麼會哭泣?是因為酒精的緣故麼?
十數秒過去。
這十幾秒顯得無比漫長,少女終於壓制住情緒。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儘管就在不久前,心裡想的是,這次任務完成,就去孤兒院打聽某人的線索。
可當某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時,又不得不顧慮自己的身份……不得不為對方去想。
並且,姜病樹身上沒有病,這一點她可以確定。
因為她的病魔可以誘導對方的病情加劇,形成一種類似讓人一靠近就會“偽深化”的領域。
彷彿一個人形病域。
可對應的,她也會感受到副作用。
但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病魔竟然沒辦法發揮力量。
也正是這一點,讓她聯想到了童年的玩伴。
但也只是聯想到,她並沒有百分百確認。
可哪怕只是因為關聯,哪怕眼前的男人只是有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