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您的新家!”
姜病樹指向了房間某處——那個地方火勢洶湧。
他的腦海裡已經有了思路:
“就當自己是個神經病,參加了一場神經病面試。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放飛自我。”
這麼暗示著自己,姜病樹已經代入了角色。
他的眼神明亮起來,臉上的笑容真誠而明朗。
一個神經病房產銷售誕生了:
“咱們首先聞聞空氣中灼熱的氣息。聞到了麼?這美妙的火焰與紅木親吻所散發的氣息,竟然沒有一絲焦臭,怎麼燒都燒不壞。”
“都說防火防盜是居家大事,任何豪宅都怕付之一炬,但您瞧瞧,這火燒到現在,沒有對這裡造成絲毫損傷。”
“瞧這天花板,多耐燒啊,瞧這小火苗,蹦躂的多歡啊。”
“設想一下,在最寒冷的季節裡,別人只能在壁爐裡烤火取暖,或者開空調緩慢的調溫,耗時耗電,效果還不明顯。”
“但您不一樣,您可以在心愛的廚房裡灑滿芳香的汽油,點燃您的房子,享受最原始的加熱。”
“別人看著沐浴在火光中的豪宅,只能滿心羨慕!不明就裡的人想要撥打滅火電話,但您卻可以大手一揮,熱情好客的說:要不進來坐坐,烤烤身子?”
“甚至您在家燒烤都不需要買炭!嘶,我已經聞到了烤肉和烤大腸的味道!”
“再說說地段,這棟宅子在肺區與肝區的交界處,作為老闆的您,必然得在這樣的地段擁有一處宅子,能夠在第一時間將肺區的人安排到您肝區的產業裡,實現肺物與肝貨一手轉換。”
姜病樹開始滔滔不絕的胡亂掰扯。他臉上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神經病。
尤其是他正對著疑似“鬼”的東西推銷一棟凶宅,似乎就顯得病得不輕。
但這個神經病很專業很盡責。
他從風水,佈局,地段,裝修各個層面對著這棟屋子尬吹。
其間還夾雜了不少專業術語,他彷彿真的做過這一行。
姜病樹是這樣的。
那些最為基層的職業,他都有面試過——
售房的,保險銷售員,電話業務員,廠工,保潔員,快遞小哥……
這些工作姜病樹每次都帶著飽滿的熱情去面試,做了充足的準備。
為的就是讓身為健康無病之人的自己,能夠在一眾病患中爭到一份工作。
他很努力,也想過應對各種情況。
但對著一個超自然生物賣凶宅,他的確沒有想過這種展開。
“不知道鬼氣森森,這對於客戶來說是優點還是缺點?”
不過姜病樹欣喜的發現——這個滿臉油液的怪人,眼裡竟漸漸有了光。
凶宅經歷的展開,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他這是被真被我說動了?”他心裡一喜,儘管足以致命的危險並未過去。
姜病樹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他很善於在逆境中自娛自樂。
小時候被肺區的流氓打了,孤兒院裡一起玩耍的小姑娘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樣子,被嚇哭了。
但他一點也不沮喪,反而能夠捏著臉上的青紫的傷痕,讓五官做出奇怪的曲線,滑稽的表情,忍著疼痛逗笑小姑娘。
由於太調皮被院長體罰捱餓,他會對自己的胃講笑話,似乎逗笑了胃,胃就不會餓了。
求職面試也是一樣,一次次被拒絕,但一次次都會自我開導。
他看起來沒心沒肺,總是露出笑容,所以他說話總是顯得很不著調。
恰如此刻。
恐懼的環境裡,他又找到了自己的節奏,滔滔不絕的講述著。
高溫的環境裡,他講的有些渴了,便走到了冰箱處,開啟了冰箱。
冰箱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型的冷凍櫃,姜病樹瞄了一眼,目光被鉤住。
一具女屍,臉貼著冷凍櫃的玻璃櫃面,目光痛苦。
這可把他嚇得腿一軟沒站穩,直接趴在了冷凍櫃邊上。
這具女性屍體非常眼熟。
這一次,姜病樹和這具屍體來了個臉貼臉,好在隔了一層玻璃。
這像是一具被活活凍死的女屍。
他強行站起身來,穩住心態,當沒看見這一切,開啟了冰箱,拿出了一瓶水。
硬核的推銷員,就是要能夠在最極端的環境裡滔滔不絕的賣房,並且優雅永不過時的姿態喝水。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