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道:“初夏,你還沒睡啊?”
初夏:“正要睡。”
陳思思臉上浮過尷尬。
顧玉竹不覺尷尬,出聲說:“你辛苦的是在地裡幹農活,和當老師教書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會幹農活等於你會當老師嗎?”
初夏:“是啊,村裡就是這麼評的,大隊幹部就是這麼認為的,你不爽可以去找大隊書記和大隊長抗議啊,有本事讓他們把當老師的機會給你啊。”
啪!
顧玉竹氣得把手裡的梳子猛拍在桌面上。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強有力反駁的話,於是忍著氣又把梳子拿起來了。
陳思思這會沒能忍住不說話。
她笑著小心試探著出聲問:“初夏,你這兩天是怎麼啦?怎麼突然變得這麼……”
初夏自然知道她下面要接的應該是“尖酸刻薄”之類的詞。
沒要陳思思直白地說出來,她回答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話,人善被人欺,不想再當軟柿子和冤大頭了。”
眼前的事實也證明了。
默默付出的人,越是付出的多,別人越會覺得理所當然。
得不到回報且不說,有一天突然不想付出了,還會被批評挑剔加指責。
陳思思又笑一笑,沒再往下說。
剛好蘇韻這時回來了,陳思思忙轉頭和她打招呼,結束了和初夏之間的對話。
接下來四個人都沒再提有關初夏的話題。
她們聊了點別的,宿舍裡的氣氛很快就又輕鬆起來了。
顧玉竹梳好了頭髮。
上床的時候日常抱怨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每天都想家想得受不了。”
李喬又接上她的話,“估計是沒個頭了。”
顧玉竹躺下來嘆氣,“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裡過一輩子嗎?”
每天田裡來地裡去,吃不好睡不好,沒有玩的地方也沒有電,每天除了幹活也就能閒說上幾句話,真是過得毫無希望。
陳思思又道:“戶口都遷過來了,應該是的吧。聽說很多老知青都在鄉下結婚生孩子了,根本回不去。”
顧玉竹重重呼口氣,“反正我不可能在鄉下找人結婚生孩子。”
李喬附和她的話,“我也不要,光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她們聊兩句,又把這話題扯到蘇韻身上。
顧玉竹笑起來問蘇韻:“誒,蘇韻你打算什麼時候和韓霆結婚啊?”
蘇韻聽到這話臉上一紅,小聲嗔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和韓霆只是好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顧玉竹自然不信,繼續笑著說:“你拿我們當傻子還是瞎子啊?就你們倆成天這眉來眼去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蘇韻上床來捂住顧玉竹的嘴,叫她:“趕緊睡覺吧。”
顧玉竹拉開蘇韻的手,繼續說:“我可是說真的,像韓霆這麼爺們這麼有魅力的男人,最是招女孩子喜歡的,也最是難對女孩子死心塌地的,你可得把他拿住了,不然可能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她們笑著閒扯的時候,初夏沒再說話。
她也沒有睡著,躺在床上繼續默默地想事情。
她倒不是在想蘇韻和韓霆之間的事,而是與時代有關的事。
剛才她們聊天,說要在鄉下過一輩子。
初夏自己之前也是這麼覺得的,眼下的世道就是這樣,政策如山,大部分知青都紮根在鄉下回不去。
但是她腦子現在多了小說內容。
按照小說描寫的背景來看,他們所處的社會,不會永遠像現在這樣一塵不變。
在不久的將來,很多政策都會改變。
停了十年的高考制度會恢復,大家都可以去考大學,知青們也可以不再受限制,能自由回城。
緊接著是“改革開放”。
社會環境會發生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