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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老去張維那兒。現在每次去他家,我已不打電話先試探情勢了。以前是擔心推開他的門撞到不該看的春光乍瀉仙死欲活的風景,聽說看了那些東西,會倒大黴的。至少眼睛上會長痛癢難耐的針眼。去了那麼多次,也沒看見張維和哪個女人弄出讓別人聽起來會覺得尷尬的聲音。相反,每次去他那兒,總看見他趴在書房的仿紅木的桌子上看書。他看書的時候,音響總是開著,裡面是一如既往的老柴。

聽老柴的曲子,我眼前老出現方教授家客廳裡那架華貴的鋼琴,我似乎聽見方方在耳邊懶洋洋地說它像一口上好的紅木棺材。說真的,我沒有忘記方方。沒有忘記那個乖巧的會彈鋼琴的男孩。

到張維那兒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洗澡。我喜歡張維的衛生間。浴缸、馬桶、梳妝檯都是義大利的,柔和的白色被燈光一照就更柔軟了。浴缸很大,大得可以躺下兩個人。我放很多水然後貪婪地躺進去,溫熱的水輕輕舔著我的身體。我把它想象成一個男人溫溼的唇。我的上半身總會浮起來,在水面上漂著。我順手拿過張維早準備好的啤酒,一拉拉環,咕咚咕咚喝起來。

張維有躺在浴缸裡喝酒的習慣。他喜歡把自己泡在液體裡,由裡到外,徹徹底底地浸泡著。那樣他才會感覺到自己真實地存在著。張維有很多怪想法。他的想法總會吸引女孩子。所以別人都說,張維的女人不止一打。

我問張維,你不是有很多女人的嗎?怎麼房間裡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張維一臉得意。他說他的女人都是尺蠖,能把自己很好地偽裝在生活的枯枝敗葉中,不留下一絲痕跡。他說我還少小,他不能讓我看到太多頹敗的東西。我告訴他我已經二十三了,二十三還小嗎?他說在我面前,二十三就是很小的年齡了。他還說至少要裝得像個人。我說扯淡!你不用再給我談為人師表了。

我把在亭湖經歷的事講給他聽。他擺給我一副見慣不驚的臭樣子。恨得我直咬牙。他說你看到的只是小小的不公平,你應該滿足了。

酒精在我的身體裡做劇烈運動,弄得我要燃燒起來。我掀掉被子。張維看我一眼,說丫頭,蓋上吧,小心感冒。不得不承認,張維是個禁得住勾引的男人。有時候他的毅力堅強得讓我傷心。

他在電腦裡看奧斯卡的老片《女魔頭》。兩個女人時不時弄出很愉快的喘息聲。我說你不會也是Gay吧?張維過來佯裝打我。他捏著我的Ru房說我是個正常得過火的男人。

你弄疼了我。我抱住他的胳膊。他笑了。鬆開手,很無辜地撓撓頭皮。

明天是三八節了。我輕輕地嘆氣。腦海中迅速躥出個想法。我多想在明天懷上張維的孩子。這樣想著,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它不小心洩露了我的心事。

丫頭,明天是三八節,我送你什麼?張維在電腦後面抬起頭問我。

把你送給我吧!我故作輕浮地笑。

人老珠黃的貨色你也要嗎?張維朝我吐舌頭。

我點點頭,說是的。張維大聲地笑了。他不知道,其實我是認真的。

第二天,我收到一大抱康乃馨。紅的黃的白中帶紫的,這些花擁擠在我的辦公桌上,把我包裹成一個花團錦簇的鄉下大妹子。把喝水的杯子裝滿水,把我並不喜歡的花一枝枝插進去。

杭愛買給我的是我愛的百合。一枝百合可以買八枝康乃馨了。一大束百合抱在懷裡,手臂都酸了。杭愛總是在細枝末節上恰到好處地迎合著我的胃口。

15、天空,有鳥飛過(5)

課間操的時候,組長讓我陪他去買花送給他的指導老師。那個肥婆有一張凶神惡煞的臉,乍一看總以為你稀裡糊塗欠了她三百萬。都說在政治上得意的女人都醜得一塌糊塗,她可是為這句話提供了人證。臉上雀斑成星火燎原之勢不說,牙齒還支稜著,活像一座年久失修的石拱橋。說話粗聲粗氣的,整個一梁山好漢的架勢。她是教務處主任,對組長是照顧有加。說句實話,胖子也不是省電的燈泡。記得卡內基說過,人天生就有九種潛能,只不過看你發揮的程度了。我想,若提前做個測試,胖子的交際能力一定是力蓋群雄的。他總是能弄出一臉順從的笑。令人佩服的是,竟然可以用他知道的有限的幾個詞彙排列出油光水滑的句子。就這樣,一群同樣讓人鬱悶的傢伙團結在他的周圍。這不,一到這學校,教務處主任就對他投來了讚賞有加的一瞥。

組長問我送什麼花合適。這個傻B,只有康乃馨了。她那麼大一把年紀,也就只能聞聞沒多大意思的花的青草味了。

我幫他搭配了幾枝花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