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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它這個習慣的動作,應該注意的是隻有處在俘囚期的時候才會如此,並不是這種昆蟲天生的、固有的習慣。因為在戶外,除去很少的時候,它站在草上時是背脊向上的,並不是倒懸著的。

和這種行為相似的,我還知道另外一個稀奇的例子,比起這個還要特別一些。這就是一種黃蜂和蜜蜂,在夜晚休息時的姿態。有一種特別的黃蜂——生有紅色的前腳的〃泥蜂〃八月底的時候在我的花園裡非常之多,它們很喜歡在薄荷草上睡眠。在傍晚薄暮時,特別是在窒悶的日子裡,暴風雨正在醞釀,大風大雨即將來臨的時候,可是,我們卻能見到一個奇怪的睡眠者——仍然在那裡安祥地熟睡著。

大概在晚上休息時,它的睡眠姿態沒有比這個更奇怪的了。當你見到它以後就會覺得特別的稀奇古怪了。它用顎咬入薄荷草的莖內,方的莖比圓的莖更能握的牢固一些,它只用嘴咬住它,身體卻筆直地橫在空中,腿摺疊著,它和樹幹成直角,這昆蟲把全身的重量,完完全全的放置在它的大腮上。

泥蜂利用它強有力的顎這樣睡覺,身體伸展在空中。如果按動物的這種情形來推測,我們從前對於休息的固有觀念就要被推翻了。

任憑風暴狂歡,樹枝搖擺,這位睡眠者並不被這搖晃的吊床所煩擾,至多是在某個時候用前足抵住這搖動的枝幹罷了。也許黃蜂的顎像鳥類的足趾一般,具有極強的把握力,比風的力量還要強大許多。

儘管如此,有好幾種黃蜂和蜜蜂都是採用這種奇怪的姿勢來睡眠的——用大腮咬住枝幹,身體伸直,腿縮著。

大約在五月中旬,那時候恩布沙已經發育完整了。它的體態和服飾比螳螂更引入注目。它還保留著一點幼稚時代的怪相——垂直的胸部,膝上的武器和它身體下面的三行鱗片。但是它現在已經不能捲成鉤子,它現在看起來也文雅多了:大型灰綠色的翅膀,粉紅色的肩頭,矯捷的飛翔,下面的身體裝飾著白色和綠色的條紋。

雄的恩布沙,是一個花花公子,和有些蛾類相似,更是誇張地用羽毛狀的觸鬚修飾著自己。

在春天,農人們遇見恩布沙的時候,他們總以為是看到了螳螂——這個秋天的女兒了。

它們外表很相像,以致人們都懷疑它們的習性也是一樣的。因為外觀一樣,又都是昆蟲類的動物,所以人們沒有認真仔細觀察,也沒有考察過它們的行動坐臥,所以就猜測它們的生活習慣是一樣的。

但是,事實上因為它的那種異常的甲冑,會使人們想到恩布沙的生活方式甚至比螳螂要兇狠得多。但是,這種想法卻錯了,這個誤解對恩布沙是不公平的,無調查研究的結論是靠不住的。

儘管它們都具有一種作戰的姿態,但是,恩布沙卻是一個比較和平友好的動物呢!它不是一個好鬥好戰的惡劣的兇手。

把它們關在鐵絲罩裡,無論是半打(一打是十二隻,半打是六隻)或者只有一對,它們沒有一刻忘掉柔和的態度。它們之間都是和平友好,互利相處的。

甚至到發育完成的時候,它們幾個也是互相體諒,互相謙讓,互不侵犯的。它們吃的東西比較少,每天的食物只有兩三隻蒼蠅就足夠了。

食量大的小動物,當然是好爭鬥的。吃得飽的動物,把爭鬥當做一種消化食物的手段,同時也是一種健身的方式。爭強好勝,事事不讓人,從來不吃虧,這是典型的弱肉強食者的特點,它從來就是見便宜就佔,見利益就爭,見好事就搶。螳螂一見到蝗蟲立刻就會興奮起來,於是戰爭就不可避免地開始了。螳螂立刻就撲向蝗蟲,但是蝗蟲也不示弱,兩者你爭我鬥,蝗蟲用利齒欲撲向螳螂,但螳螂用它尖利的雙夾給蝗蟲以有力的反撲。你爭我斗的場面,十分精彩。

但是,節食的恩布沙,是個和平的使者,它從不和鄰居們爭鬥,也從不用做鬼的形狀,去恐嚇外來者。它也從不像螳螂那樣,和鄰居們爭奪地盤。它從不突然張開翅膀,也不像毒蛇那樣作噴氣、吐舌狀。它從來也不吃掉自己的兄弟姐妹。更不像螳螂那樣,吞食自己的丈夫。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它是從來不做的。

這兩種昆蟲的器官,是完全一樣的。所以這種性格上的不同,與身體的形狀無關,與其外表也無關。或許可以說是由於食物的差異而造成的。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淳樸的生活總可以使性格變得溫和一些,隨和一些。這些都可以營造一個和平共處的好環境。但是,自奉太厚了,就要開始殘忍起來。貪食者吃肉又飲酒——這是野性勃發的普遍原因——從不能像自制的隱士一樣溫和平靜。它是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