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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大雨。

同時,小麥聞到一股嗆鼻的氣味,矇住口鼻猛咳了幾下,秋收被迫讓鐵門敞開著,流通的空氣漸漸驅散異味。幸好門外有道排水溝,只有極少的雨滲進來。

手電往地下室裡照了照,看不清深處藏著什麼,只能照到進門的牆壁上,佈滿厚厚的蛛網和斑駁的裂縫。

“別再往裡照了!”

小麥終於發出聲音,她害怕照出某具可怕的屍體,仰或真正隱藏著的惡鬼。

於是,手電停留在她的身上。

全是溼透的十八歲少女,白衣白裙緊貼在身上,露出凹凸有致的線條,她如一株雨後破土的萌芽,誘人地站在黑暗的地底,等待某個幸運兒的採摘。

“別看我!”

她又尖叫了一聲,雙手小心地護在胸前,蜷縮起來躲到牆邊。但她又不敢脫離手電的光線,更不敢退入秋收看不到的黑暗深處,只能尷尬而害羞地低下頭。

戰慄片刻,她打了一個噴嚏。

“不行,你這樣會感冒的。”

秋收又用手電往裡照了照,才發現有一大堆木材,大多是門窗的木框和板材,大概是廠子倒閉時,拆下來又沒來得及運走的。他扯下幾塊最乾燥的木板,放到靠近牆邊的空地,上面還連著一些破布和窗簾,全是最容易燃燒的東西。

他從小麥手裡拿過火柴:“不要都受潮了!”

連續劃了十幾跟,終於點亮一縷微弱的光芒,火焰上下跳躍片刻,把整塊木材都燒著了。他又往上加了好幾塊木頭,只要不被雨水澆滅,還足夠支撐好一會兒。

於是,秋收把手電交給小麥說:“你去火邊坐著,快點把衣服烤乾,千萬彆著涼。”

“不行!”

她警惕地看著少年,難道就這樣穿著衣服烤火?

“我話還沒說完呢!”他徑直走到“艙門”口,“我在外面等你!”

“別!”

小麥剛說出一個字,少年就走出地下室,重新把艙門關上了。

她的後半句話都沒來得及出口:“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我害怕!”

火光,照亮了她蒼白的臉。

渴望溫暖的本能,迫使她挪到火堆旁,脫下身上的衣服,祈禱可以快一點烘乾。艙門並沒用被少年關緊,故意留了一道縫隙………當然不是為偷看少女的身體,而是讓煙霧從艙門排出,否則小麥會在地下活活被燻死。

黑暗神秘的地下室,一個魔女正在圍爐取暖,她除去了身上所有衣物,就像文藝復興大師們筆下的少女,光與影圍繞著她的身體與容顏,那是最誘人最驕傲的身體,也是最恐懼最彷徨的靈魂。

她並不知道,自己就是一個魔女。

許多年後,魔女才會知道這裡就是“魔女區”。。。。

數十分鐘過去,她已往火堆裡添了不少木材,身體也從冰冷變得暖和。她看著火光下自己的身體,竟反射出紅色與金色的光。像宗教油畫裡的光暈,童女聖母的身姿………這個十八歲的身體,是一塊剛挖掘出土的玉石,尚未被雕琢過哪怕一次,白璧無瑕地守候在大雨之夜。從未曾給任何人看過,更未曾許諾過給任何人。

終於,那身白衣白裙差不多快乾了,長長的秀髮也幹了一半,她飛快地重新穿戴整齊,開啟艙門喊道:“秋收!我好了!你快進來!”

渾身溼透的少年衝進來,跑到火堆旁邊脫下上衣,露出瘦弱的肩膀和胸脯,渾身哆嗦著上蹦下跳,驅散雨水帶來的寒冷。

白衣白裙的少女田小麥,站在地底的火堆旁,散開長髮繼續烘烤。她看著秋收溼漉漉的後背,看著他裸露的肩膀和胸口,看著火光裡他憂愁的眼神………他像一匹孤獨的幼狼,總有一天要發出荒野的呼喚吧。

於是,她伸手輕輕觸控他的嘴唇。。。。。

第二十七章

記憶。

記憶,到這裡,中斷了。

2010年,小麥睜開眼睛,淚水已模糊視線,打溼寒夜的枕頭。

緩緩地,顫抖著,在黑暗中爬起來,拉開窗簾看著凌晨兩點的上海,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火,再也感覺不到六月雨夜的潮溼,感覺不到那片地底的“魔女區”,只剩下自己孤獨的身體,和包裹這個身體的乾燥冬天。

閉上雙眼,淚水奔流,那些丟失的東西,在心底滋生髮芽蔓延,佈滿渾身每根血管每寸面板,竟有幾分難以言傳的幸福,也有幾分莫名的忐忑不安。

然後,無論如何轉動記憶的齒輪,她都無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