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難忍,她不禁瞪大眼睛問:“那麼,我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嗎?”
“當然,從我們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經註定了!而且——到死都不會改變。”
秋收說的並沒有錯,他永遠是一個鄉下孩子,即使紮根在這座城市,也還披著一件農民工的外衣。
他與她,確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我們可以改變的!”
“我曾經以為,只要有足夠的勇氣,就可以跨越我們之間的深溝。”
看著他顫抖的嘴唇,小麥若有所思的點頭:“我也這麼想過。”
“可惜,那只是一個幻覺,真實的幻覺。”
他的這句話說的悲傷至極,小麥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嘴:“什麼都別說了!”
“只是……只是……有時候……我還會想起你……”
“因為這個嗎?”
她再次深深的抱緊他,無所顧忌的親吻他的嘴唇,她也毫不理會自己光滑的臉頰,被男人堅硬的鬍子火辣辣的扎痛。
秋收開始有些驚訝,很快就以更猛烈的吻來回應她。
在這寒冷乾燥的冬夜,孤獨簡陋的破房子裡,她吻到了一團火焰,黑暗地底燃燒的火焰,同時燒著了自己的身體,與這個男人一起化為灰燼……
第二章
凌晨,四點。
老丁已經開了一夜的車,疲倦的眼睛又紅又腫,總算回到了自家樓下。
有人在街邊伸手攔車,他要下車窗大喊道:“下班了!”
未曾想那人竟拉開車門,把一張鬼魂似的臉探下來。
“有毛病啊?”
老丁有著所有計程車司機都有的火爆脾氣,那人卻得寸進尺的坐進副駕駛位置,著急地說:“師傅,我有個朋友要自殺了,我必須去救他!”
“打110!”
“不行,除了我以外,誰都救不了他!”那人逃出了一大沓鈔票,“你把我送到那裡,我給你兩千塊!”
兩千塊!開一天都掙不了那麼多,老丁開始動心了:“真的?”
“你看我錢都放在這裡了!”
他直接把錢放到排擋的位置,老丁用手摸了摸,不是假鈔,心一橫,看在人民幣的面子上,拼著老命走一趟吧。
“去那裡?”
“先往莘莊方向開!”
老丁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提神,咬著牙踩下油門。
凌晨終於暢通無阻,車子以八十公里的時速飛馳在高架,不消半個鐘頭就到了莘莊立交。神秘乘客讓老丁走地面國道,不久穿進一條寂靜的馬路,兩邊都是新造的樓盤與別墅。
“先生,你到底要我去哪裡啊?”
老丁有些害怕,那些半夜接車的強盜們,通常會選擇到這種地方作案。要不是看在那沓鈔票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讓一個男人坐到副駕駛座上。
“前方路口左轉!”
他只能按照乘客的意思,將車子轉進那個路口,在巨型的廣告牌底下,遠光燈照出一個路牌——南明路。
老丁嚇得魂飛魄散,踩下急剎車:“對不起,我不能再往裡開了!”
“為什麼?”
“對不起,請你現在就下來吧,我不要你的錢了。”
神秘乘客卻發火了:“不行,你必須開進去!”
“求求你了,我不能進去。”
老丁心底後悔莫及,真想一拳把那傢伙打下去!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敢開進去。”
此話讓老丁猛顫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不會忘記,”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目露兇光,“十年前,一個大雨傾盆的夏夜,就在這條南明路上,你撞死過一個男人!”
第三章
清晨,七點。
田小麥睜開眼睛,看著開裂發黴的天花板,牆角還有一大灘滲水的印子。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枕邊,卻是空空的一片,就連殘留的體溫也消失了。
“秋收!”
緊張的呼喚著他的名字,才發現屋裡只剩自己一人,孤獨地躺在這張鋼絲床上,彷彿子夜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冬天的晨曦,透過薄薄的窗簾招進來——比起外面堆滿了紙箱和垃圾的客廳,這間臥室還稍微像個人住的樣子,床邊有個簡陋的電腦桌,一邊是個塑膠布做的衣櫥,另一邊卻是個寫字檯加書櫃,但總共也沒放幾本書,更多的是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除了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