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子衿把陳大妞的事說了,“大妞姐無事生非,我給了她幾句,二妞姐把她勸走了。”
沈氏對陳家早沒了耐心,道,“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她呀,分不清個好歹,這是因你大伯孃的事兒記恨上咱家了。”
“早就是個糊塗蟲,理她呢。自個兒沒吃虧就成。”何老孃翻個白眼,“自個兒終身大事還沒個著落,倒出來丟人現眼,傻蛋。”
甭看何老孃這話不中聽,卻是地地道道的實在話。
陳二妞沒有不把陳大妞的事說與母親知道的,陳二妞直嘆氣,“我與娘私下說幾句子衿的不是,也是私下說。大姐姐可真是的,那許多人呢,子衿又沒招她,張嘴就陰陽怪氣,她還以為別人聽不出來呢。哪怕因大伯孃的事心下不服,她畢竟是做姐姐的,再怎樣也不該在外頭這樣跟子衿拌嘴。別人都知咱兩家是姑舅親,以為咱兩家關係多好呢,叫大妞姐這一鬧,人家都知道咱兩家有嫌隙了。”
“吵半天,還吵不過人家。”陳二妞簡直愁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一家子姐妹都是大妞妞那樣兒的呢。”她心下並不是多為陳大妞著想,只是,這年頭兒,一家子姐妹,縱有脾性不同,可一人忒丟臉了,餘者難保要受其連累的。
“死丫頭!丟人現眼沒夠!”陳二奶奶亦是來氣,握拳狠狠一捶炕幾,心下思量一二,對閨女道,“這事兒不要再提了,我會跟你祖母說的,她再金貴,也不能為她一個,連累得你們都沒了名聲。”
陳二奶奶為人精道,這等事,自不會敲鑼打鼓的同婆婆說,陳二奶奶是私下說的,且面兒上十分為難,“大嫂子這樣,平日裡我只擔心委屈了大侄女,可是,倘不教導一二,又怕她越走越偏。說句心裡話,我也知大侄女同大嫂子母女情深,可大嫂子那事,如何能怪到舅太太家呢?大侄女這樣,不是常法兒。倘次次見了子衿便要刺人家一刺,倘子衿是個面性人,興許能忍一忍不說什麼。只是那丫頭的性子母親還不知麼,甭看成天笑眯眯的說話也甜,心裡精著呢,大妞根本不是個兒。這次虧得二妞死攔著她大姐姐,不然在胡家鬧出事來,算是怎麼著呢。我心裡實在擔心,偏又沒主意,可不說又怕大妞哪天闖了大禍,豈不是我這做嬸子的過錯。”
陳姑媽聽了陳二奶奶這一套話,怒到極處反是面無表情,一時緩緩的籲出口氣來,道,“知道了,別再與人提這事兒了,好在只是小孩子家的口角,不值什麼。你去吧。”
陳二奶奶恭恭敬敬的退下。
當晚,陳姑媽與陳姑丈商量,“你想讓大妞與胡家聯姻,怕是難了。”便將今日陳大妞的事兒說了。胡家不是傻子,在人家姑娘面前辦的這事兒,便是瞎子也知道了。
陳姑丈罵一聲,“這混賬丫頭!”
陳姑媽長嘆,“她這不識好歹的脾氣,不能高嫁,高嫁要出事的。在你手下挑個會哄人的孩子,好歹能哄住她,稀裡糊塗的過一輩子,也是幸事。”
陳姑丈沒說話,問,“阿志的聘禮預備如何了?”
“都妥了。”
“成,先把阿志的親事定下來。”
陳姑媽既氣陳大妞不懂事,又擔心丈夫拿陳大妞去做什麼交易,喝道,“你可別再生邪心!”
陳姑丈一臉晦氣,“能生什麼邪心!她這樣的,連安分倆字都不知怎麼寫!我就是有邪心,她是能換關係,還是能換銀子!”
“這樣兒的,嫁給誰家都是結仇!”陳姑丈道,“我去尋思尋思,誰與咱家有仇,把她嫁過去,只當為我報仇了!”
陳姑媽險一口氣上不來,陳姑丈忙給老妻順氣,無奈,“隨口說說罷了,你還當真不成。我是氣這丫頭無能,比子衿那丫頭長五歲,口齒還不如人家伶俐,真是白吃這些年的飯。這樣無能,偏又偌大脾氣,嫁予我手下管事,倒是沒人敢輕待她,只是你也得想一想,她是大孫女,二妞三妞四妞五妞也得嫁人呢,難不成叫其他孫女婿與管事互稱連襟兒麼?尋個老實的鄉紳家吧。”
陳姑丈又道,“胡太太那裡,你多帶二丫頭過去走動。”
陳姑媽嘆,“這也好。”
轉天,何子衿又收到胡家姑娘差人送來的賞花會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