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這不是麼。”
三姑娘耳上也換了梅花墜子,兩人手上還各戴了一個鎏金戒子,何老孃卻不甚滿意,道,“頭上忒素淡,又不是沒有,插它個七八根釵才顯得貴氣呢。”
何子衿道,“祖母,您別老土了。你瞧我們頭髮這麼黑這麼亮這麼好看,首飾襯一下頭髮就好了。除了那暴發不會打扮的,誰家會插一腦袋金銀哪?真土包。”
何老孃道,“我看你是燒包。”
祖孫兩個對了回相聲,沈氏笑,“車來了,帶著翠兒去吧。”
胡家早先去過一回,如今再去頗有些熟門熟路的意思。
到了胡家大門口仍是有婆子引了進去,至二門換了更為體面的管事媳婦,一路穿月門過長廊,及至一處坐北朝南的院子,便是胡太太的居所了。正房是明三暗五的結構,外頭小丫環打起大紅的棉氈簾子,何子衿三姑娘一進門便聞到一股甜甜的暖香,室內傳來的清悅說笑聲,繞過一張大紫檀屏風,屋子格外開闊起來,正是那日前來拜壽時胡太太所在。
有丫環通稟,“何姑娘、蔣姑娘來了。”
胡太太笑,“快請。”
何子衿三姑娘忙過去給胡太太請了安,胡家四位姑娘紛紛上前,胡二姑娘笑,“祖父壽宴那日雖得見,卻沒得好生說話兒。我家也有茶花兒,一會請你們去看。”
胡大姑娘嗔,“說到花兒,你這話也沒個完了。”引著何子衿三姑娘與室內的其他人相見。
胡太太是祖母輩的人了,且娶了孫媳婦,說來該稱老太太了,不知為何還沒改稱呼,故此,胡太太仍是太太。兩位兒媳也都是要給兒子說媳婦的人了,仍是奶奶輩,一個是二奶奶,一個是三奶奶,胡家大奶奶隨丈夫在外做官,並不在家。不過,這位大姑娘便是長房嫡女,在老家待嫁,婆家說的是州府頗有名望的章家,章家雖不比寧家,朝中亦是有人為官的,也是州府有名的書香門第。
言歸正傳,二奶奶望著四十許人,鬢間幾許銀絲,微有圓潤,性子安靜,只是讚了聲“好姑娘”便沒他話了。三奶奶瞧著則較二奶奶年輕許多,一頭烏鴉鴉的頭髮,髮間插一支雀頭垂珠步搖並兩支相宜的珠釵,頰上薄施脂粉,眉間仍可見年輕時的美貌,杏眸含笑,一手拉著一個讚道,“那日人多沒細看,原來世間竟真的有這般靈秀的姑娘。往日我只說大姐兒她們幾個也算難得,如今見了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
何子衿笑,“三奶奶是大家出身,往日間想來少見我們這樣的鄉下丫頭,方覺著稀罕。您多看上兩日,包您就知什麼叫土妞兒了。”
一屋子人都給何子衿逗樂,三奶奶尤其笑的歡快,與胡太太道,“母親瞧見沒,我也算會說話的,只是也不如這丫頭嘴巧。”
三奶奶笑,“好丫頭,你要是土,這世上哪兒還有靈秀的。”親自攜著兩人的手給她們介紹胡氏姑奶奶,以及胡氏的女兒趙姑娘,還有胡家四位姑娘,三奶奶笑,“想來那天你們已與我家四個丫頭和悅兒認得的,以後好生來往,她們在家也沒什麼玩伴,很是念叨了你們幾回呢。”又問何子衿幾歲了,可曾念過書之類的話。
何子衿學著林妹妹的臺詞,“些許認得幾個字罷了。”
三奶奶立刻道,“怪道這樣靈巧,念過書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我家的幾個丫頭也是念書的,你們就更有話說了。”
胡二姑娘道,“可不是麼,以前都是許姐姐過來,這次茶花兒開了,本想也請許姐姐一併來賞花的,不想許姐姐的親事定了,她也不好出來了。”
胡家並未多說許姑娘定親的事,與這一群太太奶奶的相見過,又說了會兒話,胡家幾位姑娘並趙姑娘便請何子衿三姑娘去園子裡看茶花兒了。
何子衿養花兒是為了掙錢,胡家這等人家兒,花草自然不會少,但見著胡家園中這株盛放的茶花樹時仍不禁讚歎,“這樹得幾百年了吧?”茶樹樹冠遮住花園一隅,樹上盛開著成百上千的大紅色茶花。
胡大姑娘笑,“這樹原是先祖文襄公幼時自芙蓉山上移下來的,自移至本園起,也有兩百多年了。”
何子衿道,“那會兒還是前朝吧。”
“前朝還沒開始,是大鳳朝德宗皇帝時。”胡二姑娘道,“所以說,我家這茶花樹也算曆經滄桑了。”
三姑娘看了又看,道,“若不親眼所見,都不能信世上竟有這樣的茶花樹。”
胡三姑娘與何子衿年紀相仿,眉目間肖似三太太,聽三姑娘的話不禁笑道,“其實我家這株茶花樹說是有些年歲,在咱們碧水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