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來了。”那口氣親熱的,直噁心的何老孃一抖,並內心嘀咕:誰把你當自家子侄了,也不去照照鏡子,哼,老孃跟你可不熟!
應付了何老孃,沈家姐弟自去說話。沈氏再三問弟弟來縣城可是有事,沈素笑,“看姐姐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的。我就不能特特的來看看姐姐?”
沈氏道,“我樂不得你來呢。我是擔心你有事不說,自己藏心裡。”
沈素笑,“能有什麼事?前兒馮姐夫指點了我文章,回家爹爹就逼我苦讀,簡直不給人活路。我正好趁這個空出來走動走動,也鬆散一二。”
沈氏這才放了心,又道,“爹爹也是為你好,考中了秀才,出去走動名聲也好聽不是。”她孃家就這一個兄弟,自是盼著兄弟能有出息的。
沈素自果碟中拿個梨給何子衿吃,何子衿剛伸手接,沈素轉手塞自己嘴裡咬一口,看著何子衿鬱悶的模樣直樂。沈氏笑,“眼瞅著年底就成親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沈素另拿了個梨子,俐落的削了皮,切成小塊插上竹籤子讓何子衿自己拿了吃。沈素接過沈氏遞的帕子擦擦手,“我也盼著早些成親呢。”
沈氏笑,“看你這臉皮,說到娶媳婦也顧不得了。”
沈素瞅著何子衿,後者正巴嗒著小嘴吃梨子,沈素頗是愛憐的笑一笑,啥也沒說。以往他是不喜來何家的,省得看何老孃那張勢利老臉,還是上次馮氏夫婦來給何老孃賀壽,沈素叫了沈氏過來,原是想著沈素與馮姐夫請教功課啥的。正趕上何老孃那死偏心眼兒惹惱了何子衿,何子衿一肚子火便偷偷的告訴了她素,氣鼓鼓地,“天天唸叨孫子,總是看我跟我娘不順眼,舅舅你也不常來,叫我有苦沒地兒說。”
沈素當時就想過去給何老孃好看,不過,他畢竟不是衝動人,這個時節,真鬧翻了臉,於姐姐也沒好處,畢竟姐姐是嫁給了姓何的。沈素想了想,又問何子衿是不是在何家受了很多苦。何子衿捏著小拳頭,繼續氣鼓鼓道,“娘說叫我不要理她,當沒這個人就是。可要一隻蒼蠅總往你耳邊飛,嗡嗡嗡,嗡嗡嗡,你能當看不到啊!我就是生氣!快氣死了!舅舅,你可得替我出頭!”
沈素想,這也不能衝過去揍那老刁婆子一頓……就聽何子衿狀似天真無邪的問,“舅舅,你怎麼總是不來啊?是不是也討厭祖母啊?你要討厭她,才該多來呢,你一來,正噁心了她,我就痛快了。我覺著,祖母也不喜歡你,像不喜歡我跟我娘一樣。”
何外甥女給沈舅舅提了醒,沈舅舅也轉圜過來了,觀念就此轉變,:是啊,我為什麼不去啊?我去看自己姐姐,又不是去看那刁婆子的。姐姐總被那刁婆子為難,說不得就是那刁婆子看他總不去的緣故。孃家有了人,婆家才不敢欺負媳婦啊。
沈素想通了這個理,便時常尋個理由來看姐姐,順帶噁心何老孃。甚至,沈素覺著,他外甥女說的不錯,瞧著何老孃被噁心不輕的樣子,是挺解氣的。
甚至,沈素覺著,他家外甥女不愧是遺傳了他沈家的血脈啊,這樣的能幹,小小年紀就知道怎樣不動聲色的噁心人了。而且,還遺傳了他們沈家人的美貌,唉呀,這樣能幹漂亮的丫頭,以後生個兒子給兒子娶回家做媳婦才好。
沈素胡思亂想著,總之是越看何子衿越發順眼。
沈素來了,何恭也挺高興,還道,“素弟來的正好,明兒子衿搬新屋子,你多留一日,也賀一賀咱們子衿的喬遷之喜。”他是個老好人,沈素縱使與何老孃不對付,對這個姐夫卻是挑不出毛病的。
沈素道,“子衿還小呢,怎麼這麼早就要自己住一屋了?”
何恭笑,“早三四個月前就跟我和你姐姐嘟囔,非說自己大了,要自己睡。哪裡拗她的過,只得隨她了,好在如今也不大尿床了,讓翠兒跟她一道,夜裡也好照看。”
翠兒原是沈家買給沈氏的陪嫁丫頭,也是知根底的孩子。沈素聞言道,“很是,翠兒是個老實的,又素可靠。”
郎舅二人說了一回閒話,何恭便拉著沈素說起文章來,沈素於科舉一道天分平平,不及何恭。晚間何恭同妻子說起來,“素弟本是極聰明的人,以往在學館中沒有不與他好的,只是文章上不大用心。”
“如今他且是好多了,小時候,為他這唸書不專心,我爹不知打折過多少根戒尺。”沈氏也發愁,“只是,我看他於科舉上沒什麼太大的進取心呢。”
何恭悄聲道,“你可別同岳父說,以往聽素弟的意思,倒是喜商賈事。”商賈賤業,當然,商人有錢,有錢的人,怎麼也與“賤”字搭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