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囑意胡文的,就是因想著這個孫子是庶出,少母族幫襯,想給他說個實惠岳家。不想,陳家親事說給了二房三郎,都是孫子,胡山長倒也不是不樂意。想著另給胡文說一門殷實親事,胡文就自己找了三姑娘,三姑娘也沒什麼不好,就是清寒了些。但從這親事也能看出來,胡文雖生在胡家這等富庶之家,對於富貴看得真不重。不然當初他不能求娶三姑娘。
所以,章表兄用富貴來動人,能動得了胡老爺胡太太,還真動不了胡文。故而,胡文笑,“我看,何表妹也不是有那造化的,要不,表兄你剛來,她就正好沒了占卜的靈性。倒是聽說芙蓉縣也有女道,道法不比王神仙差,表兄要是用得著,我給表兄去打聽一二。鄉下地方,我總比表兄熟悉些。”
章表兄道,“既然何仙姑無意,那便罷了。”
胡文又閒話一二,方告辭而去。
胡文沒急著將這事與妻子說,這事兒說了,也不過是叫妻子生氣,胡文悄悄的同祖父說了,胡文道,“也不知章表兄說的是真是假,咱家雖姓胡,到底與承恩公府並無親緣關係。太后什麼的,我一聽就哆嗦,這不是小事,我去章表兄那裡探了探底,就忙來跟祖父說了。”
胡山長並未動怒,這事在官場上並不罕見,像趙家那樣把親閨女送到宮裡為妃,還能有運產下皇子的,不要說趙家這樣的平民之家,就是公門侯府,怕也是情願的。如今章家打何子衿的主意……胡山長問胡文,“你覺著呢?”
“啊?”胡文沒明白祖父的意思。
胡山長道,“我是說,你對這事如何看?”
胡文雖然愛跟祖父母打小報告,可這事他如何看,他又不曉得這章家是個什麼意思,胡文有些懵,不過,他是個機伶的,祖父問他的意思,明顯是器重他,他不能說不曉得。事實上,他就此事也進行過思考,胡文搔搔頭,道,“孫兒也胡思亂想過,先從咱家與太后家的關係說吧,祖父也說過,就是僥倖都是同一個姓氏。而且,祖父先前是知府致仕,父親不過同知,還被罷了官。要太后家真拿咱家當回事,祖父的官職想來不止於知府,我想著父親也不會這麼容易,嗯,被罷官。可見,咱家在太后家眼裡也就是平常情分。我就是覺著章表兄的事兒比較怪,就是先前趙家,趙二麼,沒見識,何家表妹在咱們縣也是個出挑的,趙二暴發之人,眼皮子淺還有可能看中何家表妹。可章表兄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何表妹有些小名聲,也是在咱們縣,在州府哪裡顯得著她。章表兄好生奇怪,他好像就盯準了何表妹似的。這個,孫兒暫想不通,章表兄那裡怕也不會輕易與我說實話的。再從我岳家說,人家家境雖尋常,可真不是趙家那等送閨女進宮搏富貴的人家,何表妹這親事也定了,這事兒,根本不用去問,人家不會樂意。所以,我想著,咱們與章家雖不是外處,到底是兩姓。他家有他家的打算,可咱家現在,祖父在縣裡操持書院這些年,父親好歹也平安回來了,咱家又不是沒有出眾子弟,大哥五弟就要秋闈,族裡也有倆秀才族叔今科要下場的。咱家還是正正經經的走科舉仕途的好,何必去走太后那裡的裙帶關係,一走那關係,瞧著是捷徑,我總覺著不把穩,咱家跟人家沒那深的交情。”
胡山長聽了,深深嘆了口氣,“咱家能走過幾百年的歲月,如今還算薄有家業,老祖宗就曾立下祖訓,不得與後族結交太過。當年我為官,不是沒有結交承恩公府的機會,可想一想,自來後族,多有曇花一現的。雷霆雨露皆自上出,盛時極盛,敗時極敗,也不罕見哪。這麼一大家子,子弟族人上千,如何能不慎重!”
胡山長感嘆了一回,方與胡文道,“太后是今上生母,承恩公府備受榮寵,太子殿下的生母亦出身承恩公家族。”
胡文道,“那要是太子殿下登基,承恩公府不還得繼續富貴著。”
“怎麼,你又後悔了。”
胡文連連擺手,“我就這麼一說,祖父您這樣的學識在官場只能熬到知府,我根本不敢想這些事,我就想著,咱家也不算窮了。穩紮穩打就好,不用去希圖一步登天。公啊侯的倒是尊貴,風險也大。再說,章表兄還真以為他一說何表妹就樂意啊,你看何表妹成天笑嘻嘻的,心裡可是個有數的。她不樂意的事,就是使手段逼著她幹了,她出了頭,章家也落不了好。”
胡山長道,“你岳家就這樣叫人敬重,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
胡文替岳家謙虛,“過獎過獎。讀書人家麼。”
胡山長道,“你去把你章家姐夫叫來,我問一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家也是經世家族了,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