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憑文章,我不比何浩寫的好,自然落榜,有什麼稀奇的?”
“明明秀才試你是案首!”
“娘你別說了,你也知道那是秀才試!”高琛正色道,“就是秀才試,何浩的文章也不比我的差。官場中自有規矩,倘是兩人文章不分高下,那出身官宦之家的學子,當居第二,取寒門為第一。我如今還年輕,三年後再來就是,何必因一時失利,娘你就遍地哭訴,叫別人曉得,還得以為我對秋闈不滿呢。娘你要這樣,我才算完了!”
高琛把他娘唬的什麼的似的,高太太再不敢出去瞎說,高琛又跑了一趟陸家。
要說高太太為人,陸老太太陸三太太都不大喜歡,婆媳倆當初看中的就是高琛。高琛此人,不論相貌還是行止,都不錯。說話也很講究,要說落榜,對於高琛這樣少年得志的,自然是一種打擊,但高琛反應多快,到陸家時已是形色如常。高琛完全沒有提他孃的事,只是道,“我剛去給何兄賀過喜,我們去歲的秀才們,中舉的就是何浩兄了。何浩兄原就學識極好,底子也打得牢,於情於理,我都得過去。何浩兄已是說了,明兒他請客,我們已商量好了,可是得多灌他幾杯。”
陸老太太見著這個侄孫才算心裡痛快些,笑道,“你們既是同窗,咱們又是親戚,不是外人,很該多親近。”
“是。”高琛認真聽了。
陸老太太見這個侄孫是可堪調理的,與他道,“你也莫灰心,剛你娘過來,我也與你娘說了,你還年輕,再好生用功三年,下次秋闈春闈一併拿下,豈不好!”
高琛道,“初時知道落榜,我還真有些失望,可回家的路上也就想明白了,少年得志的,畢竟是少數。我想著,還是效仿姑祖父,踏踏實實的把文章做好,再說功名不遲。倘將功名心放到學識之前,反是失了尋常心。”
陸老太太就很滿意高琛這個態度,甭管是不是裝出來的坦然,起碼說話做事像那麼回事。
陸三太太也很是寬慰鼓勵了高琛幾句,中午還留了高琛吃飯,高琛笑道,“原該陪著姑祖母和伯孃一道用飯,只是我娘在家,我又不放心,還得回去多勸勸她。”
高琛起身告辭。
陸老太太輕嘆一聲,沒再說什麼。
陸三太太開導閨女去了。
原本吧,這女孩子成親前議親議上幾家,本也是尋常事。不要說女孩子,就是男孩子,拿重陽來說,三姑娘也沒少相看。陸家這事原不算什麼,只要陸大姑娘迴轉過來,以後一樣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可事情也不知怎麼就這麼寸,趕上學裡休沐的日子,這年頭,學生們上學完全不能與子衿姐姐前世比,什麼五休二啥的,這年頭兒,學生同官員是一樣的,十休一,十天才休息一天。所以,子衿姐姐一向不大管孩子們休息天的活動,只要說明白,帶足了服侍的人,不論是去外找同窗遊玩,還是去長輩那裡盡孝,都隨孩子們。
這阿曦吧,自小就好吃。偏生,太平寺炸得好油果子。
阿曦就約了宮姑娘、蘇姑娘去太平寺吃炸油果子,何子衿就覺著,那炸油果子買回來吃還不一樣,阿曦道,“我們還要逛一逛太平寺,去太平寺看梅花,再去荷花湖邊的賞荷樓吃飯。”北昌府因守著北靖關,民風很是奔放,女孩子們出門遊玩,外頭用飯也是常事。
何子衿叮囑道,“現在也沒荷花可賞,吃就好生吃,外頭冷,別嗆了風。”
“我曉得。”阿曦又跟她娘要了請客的銀子,就歡歡喜喜的與自己的朋友們遊玩兒去了。
阿曄是懶得跟阿曦一道的,他自己也有活動呢,阿曄他們學裡組織了詩社,阿曄請人到家裡賞他娘種的水仙,準備做水仙詩。可阿曦女孩子出門,沒個男性兄長跟著,阿曄又不放心她妹,於是,就託了重陽哥。
重陽跟阿曦一向要好,又大幾歲,與阿曄道,“以後你沒空,只管叫人知會我,可別叫阿曦自己帶人出門,她還小呢。”
所以,就是重陽同阿曦一道去的。
阿曦在朋友面前再三誇重陽哥好,道,“重陽哥比我哥好一千倍。”
宮姑娘對此話不發表評論,但也知道胡重陽雖然嘴巴不大好,其實人品尚可,起碼就沒把她是紅塵居士的事兒說出去。
蘇冰道,“我知道,我哥今天也到你家去了,他們今兒做詩哪。”
“成天詩啊乾的,我哥做的詩可酸啦,一點兒不好。”阿曦道。
蘇冰抿嘴笑,“我哥也是,他成天樂呵樂呵的,不知道為啥,一做詩就傷春悲秋的,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