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恭人則頗有些打了勝仗的洋洋得意,尤其今天壽婉大長公主那難堪的臉色,何子衿想想就覺著解氣。
至於是不是把壽婉大長公主徹底得罪之類的事,何子衿已經不打算考慮了。切,她家可不是來帝都受氣的!何況,她有朝雲師傅這座靠山,何子衿才不怕壽婉大長公主。她只是平日裡不想多惹是非罷了,但事到臨頭,難道還任人欺負不成。
何子衿把衣料子給了阿曦,又將事情細細與阿曦說了一遍,叫閨女也長些經驗教訓,以免以後再遇到這類事抓瞎。阿曦就問了,“娘你猜到壽婉大長公主要進宮告狀的啊?”
“除了進宮告狀,無非就是暗地裡用些陰招,要不然就是在阿珍的差使上做文章。我早打聽過了,那薛顯先時也是御前侍衛,就是叫巾幗侯攆回家的。如今侍衛內大臣是巾幗侯,壽婉大長公主要是與巾幗侯有交情,也不能孫子叫攆回家去。巾幗侯這條路走不通,她也只有進宮告狀一條路走。”那薛家小子如此大膽,江家自然是做過調查的。
阿曦給她娘端上一盞桂圓茶潤喉,道,“娘,你今天在太皇太后面前肯定特威風吧?”
“一般一般啦。”何子衿假假謙著,正色道,“主要是咱家佔理,要是不佔理,你以為誰能糊弄得了太皇太后去?”說著,何子衿感慨道,“太皇太后當真是個公道人,誰是誰非,在她老人家跟前,那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別看壽婉大長公主算起來是太皇太后的小姑子,她老人家斷事,不偏不倚,極是公道。只是,這事雖爭到了慈恩宮,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大事,便給了你這些料子安撫於你。”
阿曦道,“這料子就很好,我原也沒事。”
然後,阿曦又頗覺解氣道,“這回姓薛的在慈恩宮現眼,前程算是完了!”阿曦很知道些官場上的門道,如她家,是書香傳家,故而家裡兄弟以後都是走科舉之路的。如薛顯,侯門出身,家時還有位大長公主做祖母,當然,薛顯也可以走科舉,但想也知道他沒這個本事。貴族豪門子弟,多走恩蔭入仕之路,就像薛顯先時的御前侍衛,哪怕阿曦不曉得他怎麼得來的,隨便猜一猜也曉得定是家裡幫他謀的缺。這恩蔭入仕其實常見,可關鍵是,名聲壞到薛顯這樣的,起碼,家族不可能在太皇太后這裡給他謀到上等差使了。
阿曦秉性十分現實,她覺著,就是揍薛顯十回,也不如這一遭讓他在慈恩宮掛個私德有虧的名號來得解氣。此方是阿曦氣平的緣故。
討厭的傢伙得了報應,阿曦心情很是不錯,歡歡喜喜的跟她娘一道看起衣料子來。何子衿順手把這幾匹料子給阿曦添在嫁妝單子裡,母女倆順便又算了回嫁妝單子。
宮媛聽聞乾孃回家,也過來問候了一回,得知這事兒在太皇太后跟前兒了的,宮媛總算放了心。
何子衿笑道,“你日子近了,出入必要小心。產婆我已是接家來了,就是以前給阿曄阿曦接生的那產婆,她手藝最是老道不過的。”
宮媛已是生產過一回的人了,多少總有些經驗,先謝過乾孃的安排,宮媛道,“乾孃放心,我曉得,我也就是在咱們家裡走一走。”
何子衿見宮媛心中有數,也便放下心來。
紀珍揍薛顯之事,因薛顯在帝都紈絝屆也算知名人士,沒幾日就傳的沸沸揚揚。何家自然也知道了,那天阿燦他們回家就說了,薛顯其人,何家原還不大清楚,是餘幸跟長輩們略說了說,何老孃沈氏聽說是個紈絝不著調之人,且打架啥的,自家孩子又沒吃虧,婆媳倆都沒當回事。
不料,這才沒幾日,這事就傳開了,婆媳倆就有些坐不住了,畢竟薛顯家是侯府呢,這事鬧大,她倆擔心紀珍被人報復,故而過來問一問。
何子衿道,“沒事,早防著他家呢。壽婉大長公主去宮裡告狀,我那天也進宮請安,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兒把事情說清楚了,太皇太后還賞了咱們阿曦好幾匹料子。”
何老孃就不明白了,“這與阿曦有何相干?”
何子衿便將此事起源說了,何老孃不知還有這事,頓時氣大了,罵道,“這小王八羔子,活該捱揍!”
“就是,什麼東西!”沈氏只恨外孫女婿打得輕了,沈氏道,“我就說阿珍一向好性子,要不是真令他惱了,那孩子不至於打架的。”
“可不是麼。”何老孃恨恨道,“我還說帝都風水好呢,你說,怎麼風水這樣好的地方還有這樣的混賬東西!”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沒有。”何子衿道。
金哥兒聽不懂大人們的話,他忍不住問,“姐,曦曦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