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師傅簡直是個神人。
起碼,在何子衿眼裡是這樣。
就憑以往朝雲師傅那渾身仙氣的模樣,何子衿再如何有想像力也不能明白朝雲師傅是如何獲得她家寶貝們喜歡的。
何子衿就把這疑問同阿念說了,這次,阿念與向來靈犀的子衿姐姐有了不一樣的看法,阿念道,“以前咱們去朝雲師傅道觀裡,朝雲師傅不也挺喜歡咱們的,他一直挺喜歡孩子的啊。”
何子衿就想說,她可不是真正小孩子啊!不過,話到嘴邊兒,何子衿就想到,自己那會兒可不正是小時候麼。這麼一想,何子衿也就轉了彎兒,道,“咱們那會兒都懂事了,阿曄阿曦可還都是奶娃子呢。”
阿念很是自信,“咱家寶貝們招人喜歡唄。”這就叫青出於藍!
當然,何子衿是絕不承認自己因為寶貝們現下被朝雲師傅收買而吃醋的事滴。
尤其,她自認為也是教育小能手好不好~明明以往把寶貝們養的特別依戀特別親近自己,這稍一不留神,眼瞅著這倆小沒良心的就要叛變啦~
可話說回來,有朝雲師傅這位超級保姆,其實也挺好,起碼,何子衿有時間忙別個事了。譬如,五月糧稅繳納至州府,阿念是要親去的,小夫妻已是商議好要一道過去。何子衿得提前備出給北昌府張知府與謝巡撫的禮來,聽聞張知府謝巡撫素來清廉,這禮不好過於厚重,但也不能太過簡薄,起碼,得符合阿念這縣尊的身份才成。
何子衿自小到大,也經過不少人情走動,後來何恭阿念翁婿科舉做了官,便是翰林之間的禮尚往來,或是三節兩壽的禮物,何子衿也是經過的。民間有民間的規矩,官場有官場的法則,何子衿先問阿念,“這去州府,不知要備幾樣禮?怎麼個備法兒?”
阿念道,“這個且莫急,我問一問馬縣丞,許縣尊當留下了先時的秘賬。”
何子衿問,“如何還有秘賬?”在帝都可沒有這樣的事,無非就是打聽一下上峰喜好罷了。
阿念一笑,“地方與帝都不一樣,眼下咱們雖是一縣之長,要往上走動的關係也多。非但是知府巡撫兩位主印官,餘者還有同知通判兩位大人,也要走動的。另則,管著糧倉的戶房也要打點一二。”
見阿念心中有數,何子衿也就不急了,道,“你有了準信兒,與我說一聲。”
阿念自然應下。
阿念將此事一問馬縣丞,馬縣丞立刻笑道,“正想著同縣尊商量此事,不知這禮如何備呢?”
阿念笑問,“往年如何備的?”
馬縣丞道,“若大人放心,便由下官來操持此事吧。”
阿念道,“如此正好,眼下縣學召來不少小學生得安排,我這裡怕抽不出身,本官就將糧稅一事悉數託付給馬縣丞了。”
馬縣丞巴不得,一臉忠誠懇切的應下。阿念便打發馬縣丞下去了,阿念沒能將密賬要出來,私下與子衿姐姐說起此事,何子衿道,“此事也不必急,我剛託了段太太買些紅參。”
阿念不禁問,“買紅參做甚?”
“做些面脂,上次用紅參做了一些,剛用完了。”
阿念打聽段太太為人,何子衿道,“倒是個能幹的,賬篇子極清楚,我們也能說得來。待馬縣丞將禮備出來,你將禮單拿來與我瞧瞧。”
小夫妻青梅竹馬的一道長大,阿念一聽子衿姐姐這話就知子衿姐姐要從段太太這裡入手的,阿念道,“正好也由此試一試段太太。”
馬縣丞不過是要攬權,他還沒有想把阿念弄下臺的意思,且自江仁與馬財主去了一趟北昌府北靖關,馬縣丞便寧可將阿念高高的供奉起來,在阿念面前,他姿態愈發恭謹,當然,手裡的權柄是半點兒不讓的。
要看馬縣丞的意思,大概就是要將阿念當成廟裡菩薩一般了,平日裡燒香可以,但你千萬別下凡來才好。
阿念哪裡看不透馬縣丞之意,除了平日裡在忙的縣學之事,阿念亦不多管縣中瑣事,他最多隻是吩咐一聲,餘者就都交給馬縣丞了。
馬縣丞對於現在的縣衙的權力分佈還是極其滿意的,回家難免叮囑妻子閻氏在縣尊太太面前恭敬些。先不說閻氏是不是個恭敬人,閻氏簡直一聽到縣尊太太的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臭著臉道,“我倒是想恭敬,只是,縣尊太太哪裡肯親近我,她現下就當莊家那婆娘是個好的。”
馬縣丞唇角動了動,沒再多說,別個不曉得,他是知道縣尊太太託自己前妻段氏買紅參之事的。馬縣丞想著閻氏幹過私下嘲笑縣尊太太的事,怕是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