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給買宅子,雖說改建花園子,婆家不樂意,可人婆家也說了,這是你的,你花自己嫁妝錢建的,以後也是你的,趕緊去官府把地契弄好,財物清白。都說成這樣的了,總不能再說婆家管著媳婦的嫁妝吧。
餘太太想起來就氣得慌,自己兒女就從沒弄出過這種沒理的事來,叫人婆家一樁樁一件件的擺出來說,樣樣不佔理。
老嬤嬤道,“張知府家的太太邀咱們姑娘出去了,一會兒也就回來了。老太太這把年紀,還值得為這點小事動氣。這剛嫁去的新娘子,與婆家習慣略有不同也不是稀罕事。親家到底是寬厚人家,不若待姑娘回來,讓姑娘就回去吧。大姑奶奶都回來了,姑娘做兄弟媳婦的,不好還在孃家的。”
餘太太道,“叫她以後在婆家待著,別總往我這裡跑。何家老太太、太太都不是難相處的人,阿幸被寵壞了,這在孃家做姑奶奶跟到婆家做媳婦如何一樣。”餘太太自己也是做過媳婦的人,如何能不知道這個。自己心裡也清楚,餘幸再會說,可就這剛成親就分小灶建花園子的媳婦也不多見。不怪人婆家有意見!
所以,何子衿這趟來還是有效果的,起碼,第二天,餘幸就回婆家了,同沈氏問過安,又同何子衿問了好,一幅親熱樣的道,“昨兒我就說要過來,張姐姐說她家廚子研究了一道新菜請我去嘗,我叫廚娘學了來,請姐姐一道品嚐。”
何子衿笑道,“什麼菜這般稀罕?”
“說起來,食材不稀罕,但燒起來委實好吃。”餘幸道,“一道蝦米豆腐。豆腐去了外頭了的老皮,切細片,用素油略煎。用桃花酒一杯,大蝦米一百二十個,用高湯一滾,即可出鍋。”
何子衿笑,“大蝦米本就是極鮮的東西,何況要放一百二十個,已是極鮮的了。而且,豆腐既用素油煎過,可見香鮮已全,要我說,倒不必用高湯,過猶不及,反是不美。”
餘幸道,“是啊,我也這樣說,用高湯有些過,倒不若出鍋時放撮細糖,便提了鮮味兒。”
當天吃過午飯,餘幸又請何子衿看她正在建的園子圖,指著正中軸的院子道,“我與相公商量好了,正院是祖母的居所,這院裡我移種了一株百來歲的大椿樹,祖母喜歡吃香椿呢。”細緻的指間輕輕一劃,放到離正院不遠的另一處與正院規格相仿的院子裡,餘幸道,“這裡是父親母親的院子,種的是桃花,花落了還能結果子。我與相公住這裡,還有好幾套院子,就是小叔子們成親,也足夠住了。”
所以說,大家閨秀,也有其素質所在。哪怕餘幸的作派實在是令婆家不大喜歡,大面兒上說起話來一點兒不差。何子衿笑道,“你有這份心就好,咱們本就是住在一處的。就是咱們這處老院,也與花園子是連在一起的,本就是一家。要我說,花園子裡,給長輩們留出院子就好,什麼時候長輩們想去住幾日,就過去住幾日。待你蓋好了,請親家老太太過來逛一逛,也是你的孝心。再者,宴樂賓客,也有合適的地方。就是以後有了兒女,住的也寬敞。”
“姐姐都說到我心坎兒去了。”餘幸眉眼彎彎,道,“以後姐姐、姐夫來州府,直接就住花園子裡。”
何子衿含笑聽了,餘幸這才問起阿冽在沙河縣唸書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