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臥行走,起碼得有個丫環才行哪。
阿冽想了想,道,“讓姐姐陪著吧。”
餘幸並未勉強,她也的確有些好潔,便帶著丫環給丈夫預備衣物了。既是當去當回,就穿一身帶一身就行。
這事兒,阿冽是叫了姚節,秉退了丫環,私下同家裡說的,何老孃一聽就眉毛冒火,罵道,“這該死的賤婦,沒一天的消停日子,她是不是燒得慌!連帶何念那也是個沒卵蛋的貨,無能無才的東西,怎麼連個婆子也管不住,容她作耗!”當下就要過去罵王氏一頓。
何老孃這動身,果然何恭沈氏都不放心,沈氏就說,“要不是阿涵實在沒法子了,也不會這會兒請母親過去。只是母親這把年紀,我不在身邊著實不能放心,我陪母親一道去吧。”
何老孃道,“眼瞅要過年,家裡的事哪樣能離了你?叫咱們丫頭陪我一道就成,丫頭認識江夫人,她再不老實,求一求江夫人,叫江夫人訓斥她一頓,嚇死她!”
何子衿聽祖母這法子,實在是哭笑不得,不過,要是何老孃過去,也就是她陪著了,家裡這一攤子離不得她娘。何子衿道,“我陪祖母一道吧,也用不了幾天,就看阿涵哥如何安排了。”又說,“王大娘實在糊塗,上回就叫阿涵哥與她離了心,她越這般,阿涵哥無非離她越遠罷了。”
沈氏道,“早就不是個明白的。”
當天收拾好,第二天就動身了。
虧得今年回北昌府的時間早,剛進臘月,就回來了。如此,便是到了北靖關,也不過是臘月初八,正好趕上喝臘八粥的日子。何老孃一去,先把王氏嚇了個半死,直道,“唉喲,嬸子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看你造反來了。”何老孃一手扶著自家丫頭,一手扶著自家孫子,身上一件狐皮大褂直通腳面,頭上戴著毛葺葺的狐皮帽子,脖了裡圍著狐狸尾巴的大圍脖,耳朵上還有倆毛耳扣。基本上,這要不是王氏眼神兒好,都得以為是狐狸奶奶下山了。
王氏一聽就有些訕訕,道,“看嬸子說的,這大過年的,不說給嬸子拜年送年貨,倒把嬸子千里迢迢的請來。”
何老孃白眼道,“還拜年,你消停些,我們老何家就謝天謝地了!”說著就進了屋,自己尋把椅子坐了,把帽子啥的脫了去,王氏招呼著小丫頭上茶上點心。何老孃喝口茶則罷了,又覺著這茶味兒不好,十分懷疑的看王氏一眼,道,“你沒給我下藥吧?”
王氏真是冤死了,直接端起何老孃喝剩的殘茶,一口喝乾,道,“有藥也連我一併藥死。”又說,“嬸子信了吧?”
“你死不死的有啥要緊,你以後母子離心的日子看得見的,兒子對你寒了心,媳婦被你攪和散了,家裡也完了。要我說,你這樣兒的,你死都是為民除害。我不一樣,我兒子正做官做的穩,三個大孫子,阿冽你還認得吧?”拿手一指身邊兒的大孫子,何老孃翹著下巴,極是自豪,“十六上就中了秀才,娶的是侍郎大人家的千金,侍郎你不曉得是啥官兒吧?帝都裡三品大官兒!人家就相中咱阿冽了,今年剛成的親,明年就給我生小曾孫了。我這丫頭。”說著又拉過自家丫頭的手,與王氏道,“嫁的阿念,阿念你一定曉得,探花哩,縣裡還為他造了座探花兒牌坊,咱們縣,一千年都沒這麼出息的人哩!我這丫頭,給我生了一對龍鳳胎的重外孫重外孫女,見天兒的到我跟前兒孝敬,你說說,我這大福才開個頭兒,我跟你一樣麼,我家裡兒子孝順媳婦賢良孫子孫女都沒的說,眼瞅著再過幾年就享重孫的福了。你能跟我比?你哪兒跟我比得起喲!”
不要說王氏這當事人了,姚節聽到何老孃這套話,都不知做何反應了,心說,真不愧何祖母啊,這殺人不見血啊!
何老孃問王氏,“阿涵呢?媳婦呢?孫子呢?”三個呢就把王氏問哭了,王氏哭呢,“我死了算了。”說著就要撞牆。
姚節與阿冽連忙去攔,何老孃冷哼一聲,根本不將這撞牆把戲看在眼裡,道,“叫她死,她要不死,早晚得把阿涵逼死。孩子原在家裡好好兒的,就你幹那不要臉的事,寒了阿涵的心。你以為阿涵為何要離家出走,就是受不了有你這種見利忘義的娘,那孩子正直,要臉!在家呆不下去,這才走的!好容易熬出個前程,要知你這個德行,當初在帝都我就不能勸阿涵給你寫信!你個天生賤才的短命婆子,你是不是過兩天好日子你就燒得慌啊你!你是不是不把阿涵逼死你不算完啊你!禍害兒子還不夠,還要禍害孫子!你上輩子跟我們老何家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麼禍害阿唸啊!”何涵他爹,名何念!
正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