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有時自然就給,沒有時不給,祖母也不會說什麼的。”
“我是不擔心三丫頭的,她是個心下有數的,我只擔心你,大手大腳,我看你以後日子難過哩。”
“我有數呢。”何子衿頗有信心,道,“八月我們那鋪子就能開張了,我這先試試水,倘是生意還好,娘你明年就把醬菜鋪子開起來。到時我們鋪子裡全用娘你鋪子裡的醬菜,也能給你做宣傳,帶帶生意什麼的。我看,這過日子,不能全指望我爹跟阿念那些薪俸。在咱老家十兩銀子過半年沒問題,這帝都十兩銀子也就撐一個月,開銷可比老家大的多。”
“是啊。”沈氏笑,“原也就不是指望薪俸過日子,男人考功名,那是考的門第地位,如今咱家也不比過去富裕,可說起來,咱家就是書香門第官宦之家了。要說有錢,陳家不比咱家有錢,可他家沒做官的人,別看以前比咱家強些,現下可是差遠了。所以說,這功名的好處都在薪俸外呢。”
“這倒也是。”起碼他家的田地就有免稅額度,這一年就能多收入上百銀子。另外,還有整個家族社會地位的提升,這更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以往何家得仰視胡家,現下何家考出兩個進士來,阿念還是探花,哪怕現下不做官了,回鄉也能與胡家平起平坐的。
就是三姑娘,都因何恭阿念考出功名來,在婆家地位顯著上升呢。
母女倆說了一回過日子的話,何子衿還是把二兩銀子給了她娘,非說是給她娘買果子的錢。沈氏推辭不過,只得收了。雖則沈氏不差這二兩銀子,但,這是閨女孝順的,如何能一樣呢?
沈氏當天晚上就把這事跟丈夫說了,還把銀子拿出來給丈夫瞧了一回,何恭笑,“這丫頭真是,明兒你給丫頭還回去吧,叫她自己攢著。”
“她哪裡是個能攢下銀子的?有幾個錢恨不能全都散出去。”沈氏把銀子收好,道,“給我二兩,給咱娘二兩,說是給我們的零用,還有二兩是給家裡的伙食銀子。剩下的四兩她自己攢著。”
何恭道,“怪道我過去娘屋裡時,咱娘瞅著神采奕奕的。”原來是又多了一筆收入。
“有孫女孫女婿的孝順,老太太自然高興。”沈氏笑,又誇阿念,“是個大方的孩子,一點兒不小氣。”雖然心裡高興收到孩子孝敬的零用錢,還是為孩子們大手大腳擔心,“現下還傻樂呢,等以後有了孩子就知道,過日子就得節省了。”
何恭也很為閨女女婿以後擔心,與妻子道,“還是把銀子給閨女吧。”
“我替她存著不也一樣。”沈氏不愧何老孃的兒媳,道,“她這麼興興頭頭的,不是個能存銀子的,我存了,以後替她置地。”
何恭便不多說了,沈氏歡喜又欣慰,道,“咱們丫頭長大了,都說閨女賠錢貨,你看,我跟母親都享了閨女的福。可見閨女有閨女的好。”
何恭看媳婦那神采奕奕眉開眼笑的模樣與母親竟有幾分神似,不由也笑了,道,“這話是。”
何老孃與沈氏婆媳因近來收到零用錢,故而心情頗佳。何老孃又不是個能存住事兒的,沒幾天,胡文知道這事兒了,壓力頗大。三姑娘說他,“甭想這些沒用的,我心裡有數。阿念與阿叔是因為做官有了薪俸才給姑祖母銀子的,待咱們把鋪子開好,一樣孝敬她老人家。眼下鋪子正準備著呢,還沒賺到銀子,要硬去出這銀子,顯然就外道了。一家子不說這個。”
胡文摩拳擦掌,“我得更加把勁兒才行啊。”
三姑娘笑,“按著進度來就成,也別太趕,累著得不償失。以後日子長著呢,待咱們日子好了,有的是孝敬長輩的時候。就是咱重陽,好生教導,以後有了出息,還能繼續替咱們孝敬長輩們呢。不看這一時,老話都說,日久見人心呢。”
胡文想了想,深覺有理。
何老孃非但沒找三姑娘要銀子,她還做了一件特令三姑娘感動的事,她私下還問過三姑娘,開鋪子的銀子可夠,不夠的話,以前三姑娘孝敬她的銀錢,她還都存著呢。
把三姑娘給感動的,都不知要說什麼好了。
三姑娘這輩子還是頭一遭聽她姑祖母說這樣體貼的話哪!三姑娘自芙蓉縣老家投奔了姑祖母何老孃,這些年,最常聽到的就是何老孃咒罵她爹她娘她祖父她祖母,當然,三姑娘這些親人也的確有諸多該罵的地方,這些親人的為人,三姑娘自己亦是鄙薄的。三姑娘在何家這些年,從沒有受過任何優待。她跟表妹何子衿也不一樣,何子衿自小就去陳家附學唸書,三姑娘就得去針線鋪子學針線掙錢,何子衿小時候每年總有兩身新衣裳,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