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倒不是不開竅,只是,俊哥兒的意思,他娘給看相看姑娘長得一般,他不大喜歡。
何子衿聽這話,真個氣得仰倒,道,“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天仙啊。”
阿念道,“我也這樣與俊哥兒說,俊哥兒還說我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聽這話,何子衿道,“越發不著調了。”這叫什麼話。人家陸姑娘也不醜,眉眼清秀著呢,當然,要說美女,也稍微有一點兒距離。可這人,也不能只看相貌啊!
阿念道,“我想了想,俊哥兒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見子衿姐姐拉下臉來,阿念道,“姐姐聽我說,俊哥兒這般年紀的少年,正是慕少艾的年紀。他說喜歡好看的,這完全是實誠話。依我看,俊哥兒今年十六,年紀還不大,不若再放兩年,待他大些,穩重了,就曉得人相貌雖重要,最要緊的還是得德行好。”
何子衿道,“也只得如此了,他總是不樂意,也不能硬按著給他定親。”
不必何子衿跟她娘說,俊哥兒早在他娘跟前直抒胸臆了,主要是,因他不同意親事,他娘看他總沒好氣,還沒事總嘮叨他,俊哥兒給他娘嘮叨煩了,就直接說了,“不說別人家,阿念哥跟我姐,都長得俊。就是大嫂,也是個美人兒。幹嘛總給我說那長得醜的,我長得醜嗎?是不如阿念哥還是不如我哥啊?”
沈氏給他氣得頭疼,她哪裡有給兒子說過醜姑娘啊,都是極斯文溫柔的姑娘。
當然,如果俊哥兒是拿他姐做標杆的話,那他娘給他說的幾位姑娘,相貌比起他姐是略有不如,可也沒到醜的地步啊。
沈氏道,“看人哪兒能只看貌的,要是性子不好,品行有問題,長成天仙又如何?”
“我姐性子不好?”俊哥兒道,“娘你就照著我姐這樣的尋就行,我也不要翰林家出身的小姐,就長得好、品格好、會燒菜,還會理家,就這樣的就行,也不要求一定要生龍鳳胎雙胞胎的。”
沈氏給他氣笑,待閨女來家跟她說阿念打聽出的俊哥兒對親事的要求時,沈氏已是知道了,與閨女道,“真是不曉得這小子怎麼想的,世上哪兒有跟自家姐妹一模一樣的。”
何子衿笑,“都是孩子話,俊哥兒看我好,是因我從小管著他。就是有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他不瞭解人家,估計也覺著人家不好。”
“可不是麼。”沈氏真覺著閨女就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嘆道,“你說,他這親事可如何是好?”
何子衿道,“我看俊哥兒一時沒這個心,不妨再等等。他既喜歡相貌出挑的,就看一看那好相貌的閨秀,便是出身略比咱家不如,只要人好,也沒什麼。”
“哎,你哪裡曉得這親事的不容易。我不是沒見過相貌好的女孩子,不說別人家,杜提學家就有位五姑娘,相貌生得極好,只是,那姑娘是庶出。嫡庶暫且不論,單看這個人,那姑娘就沒有杜家正出的四姑娘穩重,嬌怯的很,聽說很有才,會做詩,但家裡庶務一應不懂,我帶著阿曦去他家做客,都是四姑娘帶著她招呼阿曦,有一回,還笑話咱們阿曦字寫得不好。你說,她多大,阿曦多大?她是提學家的姑娘,阿曦又不是個小氣的,我也沒與她計較,何況,小孩子家在一處,拌個嘴爭個強,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性子就瞧出來了,光有個好相貌,有什麼用?”沈氏道,“就是眼下,得了男人喜歡,以後有了孩子,能把孩子交給這樣的母親教導麼?俊哥兒啊,年紀小,就貪人家姑娘好看,哪裡曉得這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關係到子子孫孫呢。”
何子衿道,“不若暫放一放吧,俊哥兒自來不如阿冽穩重,待過兩年,秋闈之後,他也十八了,再議親事不遲。”
沈氏嘆,“也只得如此了。不然,我這到處打聽,別人也不是傻瓜,這總是不成,還得以為咱家眼界多高呢。”
何子衿寬慰她娘道,“好飯不怕晚,你看阿節,先時誰能料到他的姻緣在江妹妹這裡。”
沈氏一笑,“阿節與江姑娘的緣分,當真應了那句老話,千里姻緣一線牽了。”
何子衿笑,“可不是麼。眼瞅他們定親的日子就要到了,我後兒個就過去,娘你備的禮給我,我一併帶去。”
沈氏道,“阿念現在有同知衙門的事,哪裡都去不得,叫俊哥兒送你去吧,反正他在家也淨是叫我生氣。”
何子衿笑道,“俊哥兒一準樂意。”
“這倒是,外頭跑跑顛顛兒的事兒,他都樂意的緊。”
果然,與俊哥兒一說,俊哥兒很爽快的就應下了,還把自己新做的幾身袍子找出來,準備參加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