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團小小的紙團撿起來攤開看,上面寫著:壬戌年四月七日巳時生,壬午年十一月一日未時死。我不知道小貝貝的農曆生日,但是我很確定今天是農曆十月二十三日,再過七天就是十一月一日了。
未時是下午一點到三點,看來是在我到學校去之後才發生的。
我當時心情實在是跌到了谷底,而且頭上還有一個大問號:為什麼小貝貝的娃娃會被打破,他不是藏得好好的嗎?
我本來想打電話向他問個清楚,但怕時間拖得太久,於是就先到學校門口去接學長。
等學長都進了包廂之後,我留在包廂外面給小貝貝打電話。
電話撥通之後響了大約兩分鐘小貝貝才接,我急急忙忙地問:“喂……我熊仔啦!你下午的時候是不是把泥娃娃打破了?”
小貝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講了一長串我聽不懂的話,聽起來很像是那些靈異節目裡所介紹的“天語”。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就有點不高興地說:“別鬧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沒想到這時電話裡傳出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誰跟你開玩笑!”然後就結束通話了。
我當時感覺背脊有點涼,因為剛剛那個女孩子的語氣斬釘截鐵,一點也感覺不出是小貝貝跟人家串通好故意鬧我的。
我呆站在包廂外不知道多久,直到學長出來拉我進去“打通關”。
而我根本不知道小貝貝已經在家裡昏睡了一天……
七
當我被學長們灌到頭開始昏的時候,全身飄飄然的也就忘記了小貝貝的事,還有阿光、阿森……通通都不記得了。
喝到酒意正濃的時候,隔壁實驗室我追了一個多月的長腿辣妹鬱馨拉拉我的手,湊到我耳邊小聲地說:“我不能再喝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一聽,忍不住心裡暗爽,連聲說好。
美女當前,哪管學長是要走路回家還是坐計程車回家。
我對學長說:“學長,我先載我同學回去,你再找學長載你好了。”
話才說完學長們就開始起鬨。
我說:“老規矩嘛,我知道。”
然後就拿起酒杯一人乾一杯地喝了一圈。
鬱馨看我為了要載她回家寧願被學長們這樣子灌酒,害羞得臉都紅了。
不過現在不是該臉紅的時候,再不走待會兒學長又要來一輪我就掛了,於是趕緊拉著她一溜煙兒地跑掉。
推車出來的時候,我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走,因為如果我就這樣醉倒了,那就算鬱馨今晚肯讓我“怎樣”也是白搭。
我搖搖晃晃地坐上摩托車發動引擎,鬱馨坐上來抱著我的腰,整個人趴到我的背上有氣無力地說:“我住在國光花市附近,麻煩你了。”
啥?花市!我心裡面吶喊著。因為如果我不騎快點,恐怕在到達前我就已經意識模糊了。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以時速八十里往國光花市前進,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我在鬱馨的房間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努力地爬起來要去接,沒想到全身沒半點力氣。等我的手好不容易夠到擱在地板上的手機的時候,它已經不響了。
我把手機從地板上撿起來放在床邊的梳妝檯上,倒過頭又要繼續睡。
才過不到幾分鐘手機又開始響,我拿起來看也不看就掀開話筒說:“喂……我熊仔……”
“熊仔你在哪兒?家裡怎麼都沒人?我的娃娃怎麼會破了?”
聽到小貝貝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我的頭又開始痛起來。
我怕驚動鬱馨,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然後躲到廁所去講電話。
我坐在浴缸邊上壓低了聲音說:“客廳垃圾桶裡面的娃娃碎片不是你丟的嗎?”
“沒有啊,我一直在睡覺。今天是幾號?我同學怎麼說我翹了一天的課?”
“啥?”我不禁驚訝地問。
因為照小貝貝說的,他已經從凌晨喝完酒一直睡到現在了。
如果是這樣,那是誰打破了他的娃娃丟在垃圾桶裡?
或者那是老吳的娃娃?但是老吳屬蛇啊,怎麼會是壬戌年生的?
許許多多的問題一下子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面,讓我的頭越來越痛。
我說:“你先去學校上課吧!有什麼事等大家回去的時候再說。我現在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