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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有甚者指著條幅跟旁邊的人大聲嚷嚷:“這也不知是哪家婚慶公司,怎麼犯這麼低階的錯誤,多掃興。”

這話新娘的家裡人聽見了,新郎的家裡人也聽見了,各個面無表情,既不抓緊把條幅扯下來,也不出面找婚慶公司理論。吉時定在了上午十一點整,差五分鐘到點時,有兩輛車從遠方緩緩駛來,那兩輛車看著也奇怪,車頭掛著火紅的大花,車門掛著幾個紅色的氣球,車身上卻寫著三個醒目的大字:殯儀館。

怎麼來了兩輛靈車?一時間等親的賓客炸開了鍋,大家憑藉想象紛紛猜測。兩輛車先後停在了KL飯店的門前,有兩個大個子青年,分別跳上兩輛車,在裡面又拉又扯的,最後扯出兩個用紙糊的、身高一米左右的紙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西裝扎領帶喜氣洋洋,女的穿著紅色的婚紗,一臉含羞,滿臉的幸福。

兩個大個子青年,一人抬著一個紙人,走上紅地毯,緩緩朝飯店裡走去,這時有人點燃了懸掛在兩邊的鞭炮,有人點燃了擺放在橫幅下方的禮花,一時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與這景象相反的,是在場每個人的臉……賓客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反倒是兩邊的親戚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跟在場的嘉賓又是擁抱又是握手。

這是場婚禮?若是這樣倒挺別緻,婚禮的主題也正凸顯了那句話——婚姻是墳墓,是愛情的墳墓,但若沒有婚姻,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

在門外一直等候的賓客跟著那兩個怪異的紙人入場了,酒店臨進門的地方,擺了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貼著個大喜字,另一張桌子上寫著“哀”字,這下賓客更蒙了,不知該把禮錢隨在哪裡,這時有人乾脆拿出禮錢,將其分為兩份,一份給了喜,一份給了哀,身後的人也開始紛紛效仿。

酒店的內部,也是兩種格局,賓客所坐的大廳佈置得喜氣洋洋,掛著紅花,桌子上擺著喜糖,與之鮮明對比的是舞臺,舞臺的牆面上掛著兩張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掛著白色的紙花和條幅,通向舞臺的那段紅地毯兩旁擺著各式各樣的花圈,上面還寫著送花人的名字。

婚禮的主持人一臉尷尬地站在臺上,婚慶典禮開始時,主持人原本尷尬的臉上洋溢起了虛偽的笑容,手拿麥克風,高喊道:“有請新郎新娘入場。”

那兩個高個子青年,一人捧著一個紙人,緩緩走過紅地毯,站到臺前。主持人站在兩個紙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尷尬地說:“今天這兩位參加婚禮的新人有點特別,下面……我來問問新郎吧。”

臺下忍不住一陣鬨笑,似乎都想看看接下來主持人要怎麼採訪這個紙糊的新郎。主持人將身子轉向新郎,開始問話了:“今天是個激動的時刻,作為新郎,您能說說您此時此刻的心情嗎?”

主持人說完,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將麥克風遞給了新郎。新郎依舊咧嘴笑著,喜氣洋洋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刻了,過了大約半分鐘,臺下鬨笑了起來,大家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場婚禮的詭異之處,紛紛在笑臺上的主持人,甚至有人站起身,對臺上吼:“新郎今天感冒了,不能說話。”

主持人尷尬地笑了笑,剛要收回麥克風,站在一旁的紙人新郎突然發出了幾聲咳嗽聲,那聲音透過麥克風鑽進音響,擴大了幾十倍,在場的所有賓客剎那間全肅靜了,目瞪口呆地看著臺上的紙人新郎。

新郎還是那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喉嚨沒動,嘴唇沒動,眼睛也沒動,但新郎卻真的說話了,聲音極為深沉,像是在講一個故事。

新郎說……

新郎姓周,單名一個之字,青宛市人。

半年前,周之出了車禍,醒來後便失憶了,醫生說是因為車禍時碰到了腦袋,能醒已經是萬幸,至於記憶,就得慢慢恢復了。

其實周之也並不是完全失憶,他記得高中之前的事,也記得大學以後的事,唯一忘記的,就是在大學裡的幾年時光。這段被遺失的記憶對於周之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出車禍之前,他一直想自己乾點啥,跟朋友合計、找家人商量,最後他決定在青宛市安勝街這條路上盤下一個洗浴中心。

安勝街在青宛市還算出名,它有個學名,叫“花枝醉一絕”,這名字聽起來挺優雅,其實這一整條街都是風流場所,光是按摩院,大大小小就十幾家,洗浴中心就更是數不勝數,所以當地人給這條街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周之經過調查,最終選定了這條街一家名為“沐浴人生”的店面,這店不大,而且就要黃了。周之用很低的價錢將其收購,又裡裡外外重新裝修了一遍,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