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張夢菲感激的抓住,抬眼一看,卻又愣住了,怎麼竟然是林苦娃?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另一隻大手遞了過來,是劉勝武,發現張夢菲落伍後,又趕回來了。張夢菲放開手,有些疑惑,一時竟失措了。
林苦娃不耐煩的看了張夢菲一眼,又看看劉勝武,扭頭先走了。張夢菲在劉勝武的攙扶下,艱難的向前走去,牙關緊咬,嘴唇被咬得發白。“咚、咚”張夢菲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似乎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張夢菲擦擦臉上的汗,還要繼續往前走,突然呆住,她對劉勝武道:“等等……”
“什麼?”劉勝武不解。“不用逃了……”
“為什麼……”劉勝武還有些愣,張夢菲大笑起來:“能聽見了,有聲音了,有聲音了!”劉勝武一想,叫道:“不用跑了,有聲音了!能聽見了!”
正疲於奔命的幾人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清晰可聞,便站在那兒,等劉勝武等人過來。張夢菲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站定時,卻發現剛才大家不自覺的兜了個大圈子,又回到駐地來了。林苦娃一屁股坐下,苦笑道:“天意如此……歇會兒吧。”大家都找地方坐下了,惟有白海文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錢明濤心內愧疚,往邊上挪了挪,拉白海文坐下。
白海文臉上依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跑了這麼長時間,只有他依舊氣定神閒。林苦娃擦了把汗,驚疑的打量白海文:這小子,還能算是人嗎?其實不僅是林苦娃,大家心裡都有這個疑問,但這疑問,轉瞬即逝,白海文先前不幸死去,屍體也失蹤了,並不是他們的錯,而且在這詭異的荷葉坪上,他們也無能為力,但作為多年的哥們來說,還是有些愧疚。
太陽已經西斜,林苦娃說道:“咱們準備宿營吧,多撿柴,還有吃的。”大家默不做聲,經過剛才的事情,這幾天對林苦娃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點好感,又已蕩然無存。但他說的卻又不無道理,準備食宿是首要工作,天黑以後,如果還在四處遊蕩,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降臨。
要撿枯枝,就必須得靠近樹林,附近的小灌木枯枝不多,簡單做了下分工,各自忙碌去了。林苦娃與沈志誠去找吃的,劉勝武與錢明濤去撿柴火,張夢菲還有白海文,就留下來生火,以及負責把這個地方弄得更適宜過夜。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溼漉漉的,昨晚燒過一堆火,土質變硬,故而大雨過後水並沒有積起來,要不然今晚怎麼住還是個大難題。張夢菲摟了些枯草在地面上鋪了一層,又弄一些小的枯枝來,打算生起火來烤烤地面,可是昨天剩下的火柴沒有收好,淋了雨,怎麼也點不著。
白海文卻在一邊看著,沒有一點打算幫忙的樣子,張夢菲看看白海文的表情,突然覺得心裡很不自在。幸虧這時,沈志誠已經樂顛顛的兜著許多蘑菇還有野菜回來了,在這方面,不得不佩服林苦娃。張夢菲看來,這草地上非常貧瘠,沒啥可吃的東西,可是林苦娃就能從草叢裡找出食物來。
沈志誠見張夢菲為生火犯愁,從包裡翻出一個防風打火機來,笑道:“幸虧我們帶的齊全……”張夢菲喜出望外,可是柴火太潮,很難點著。沈志誠指了指堆在旁邊的幾瓶子柴油,又找林苦娃去了。張夢菲開啟瓶子,將一些枯草浸上柴油,終於點燃了。火勢不大,白煙卻一股一股的冒出,嗆得人直流眼淚,張夢菲一邊抹眼淚,一邊把火往邊上引去,白海文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張夢菲剛才倒完柴油忘了擰上瓶蓋,這些掃尾工作,平時都是李明飛做的。生完火,一不小心把瓶子碰翻了,柴油流得四處都是,還有不少甚至流到了白海文腳下,但是張夢菲沒有注意,白海文好像也沒有發覺。
火被風一吹,四處蔓延開來,遍地鋪的枯草都著了,張夢菲還有些納悶,這麼潮的草為什麼著這麼快?這時,聽見劉勝武大叫:“張姐,海文,你們快出來!柴油流出來了!”張夢菲回頭一看,果然,火勢已經很大。幸虧背風,其它幾瓶柴油還沒事,張夢菲趕緊拎起,跑了出去。“海文!”張夢菲剛跑出來,卻聽見劉勝武一聲極為驚恐的大叫,回頭去看,只見白海文站在油裡,褲腿已經著火,但依舊那麼淡定冷漠的笑著,眼睛也不知道看在哪裡,似乎燒的根本不是他的褲腿。
“天哪!”張夢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人嗎?有人可以在烈火的炙烤下不動聲色?“海文!”劉勝武大叫一聲,要衝進火裡去救人。“別去。”他的身子被人抱住了,回頭一看,是錢明濤。“他是我們的兄弟,你就眼睜睜看著他被火燒死?”劉勝武眼睛血紅,已經錯過一次救白海文的機會,不能再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