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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道，那還用說，你這兒子，應該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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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一切好像相反。你說他不聰明吧，電子遊戲個個打通頂級；水滸１０８英雄的綽號真名排位武功你亂點他亂說，一點不差；口中的歪道理他媽說不贏就只好哭……。你說我們當家長的沒努力嗎？開美術公司的他媽媽年年都沒間斷地請語文與數學家教。但是，我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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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士象幽默作品集（20）

小黃道，你不覺得幸福，天下還有人敢說幸福？

我道，我真的感覺不幸福。我兒子的學習成績從小學到現在的初一都始終穩居班上的下游。有一次去開家長會，本大作家坐在教室裡，如坐針氈，額上與背上的汗一層層地出。小黃呵，我告訴你一個在你來講是快樂得合不攏嘴，在我來講是雙耳邊在睛天咆哮過一陣陣霹靂的好訊息，我看見黑板邊我兒子的語文成績排在最後，只考了３３分。

原刊《重慶日報》2004、10、14“生活”

絕不完美

青年人對成年人說，老師，我透過與你長期的交往，知道了你學識的淵博，思想的深刻，你的文章更是我前邊的一座座大山，爬上了一座座前邊還有更高的。為此，老師，我崇拜你！

成年人說，什麼？你說你崇拜我？

青年人說，對。

成年人說，那麼，你就是把我當成死烏龜了。

青年人驚道，老師，我可沒說你是死烏龜呵？我怎麼敢這樣說你？

成年人說，你如果崇拜我，我就是死烏龜了。為什麼呢，因為只有死烏龜的標本，才是完美的：它的殼光鮮，花紋靚麗，伸出的頭上的眼睛永遠都炯炯有神。標本在砒霜的保護下，永遠沒有蟲子的蛀害，所以哪一個標本不完美？而你崇拜我，我想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完美的，那麼我就是死烏龜的標本了。我想，既然你崇拜我，我想我在你的心中地位一定是極高的。我這隻死烏龜，一定裝在你思想的水晶棺裡，棺上一定還鑲有黃金。可是，我是隻死烏龜，我會高興嗎？

青年人不好回答。

成年人道，不！我不當一隻死烏龜！我要當一隻不讓人崇拜的活烏龜，就是天天在泥水塘中撲騰覓食的那種活烏龜。而活烏龜，絕對不是完美的。

青年人說，為什麼呢？

成年人說，作為一隻活烏龜，為了生存，它永遠都存在著兩面性。在它的內心，由於它的上司無道，它巴不得上司哪天出車禍掛了，來個好的上司。但是在現實中它與上司相處時，非常努力，讓上司從內心深處感到它對上司是絕對真誠、絕對忠心、絕對可以為之犧牲一切的。

青年人說，還會這樣？

成年人說，活烏龜在泥水中劈劈啪啪四處奔走覓食，也非常艱辛。更主要的是，它腳下還有絆繩，絆繩會時時將它在泥水中掀成白肚子朝天呢。

青年人道，對，可能的。

成年人道，活烏龜還會不屈服於心靈的長期寂寞，去勇敢地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有些愛情還是不太道德的、非份的。這樣，勢必在這一生中，它的情敵會逮住它，將它的頭從它的殼中長長地拉出來，打它的耳光！

青年人道，呵？也許還真是呢。

成年人道，因此，在我只願意做一隻活烏龜的前提下，你可以吸取我的長處。但是，在我的頭被情敵從殼中長長地拉出來打我的耳光時，請你幫助我三點：

一、你不要嘲笑。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你若是我時，你未必有我捱打時還保持的風度。

二、你閃電般將刀藏了。

三、你千萬不要在憤怒地打我耳光的它面前自言自語，說鋒利的斧頭放在哪裡還沒有藏好。

刊於《劍南文學》2006、3

大 錢

林紅是汽車站的售票員，是專門在車上賣票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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