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關心則亂一時失言,我知他品性,知那些話並非他的本意。”
施雲琳知道因為母妃的死,弟弟不如其他幾位皇兄得父皇喜歡,她擔心弟弟一時胡言更讓父皇不快。
施彥同看了施璟一眼,又將目光凝在施雲琳身上,久久不言。
湘國四季不甚分明,更沒有這樣冷的冬。如今來了亓國,施雲琳縱使裹著厚襖也覺得冷,再瞧父皇衣衫單薄,趕忙說:“外面風寒透骨,一會兒這雪可能就下大了。父皇,我們進帳吧。”
施彥同尚未開口,便聽見了馬蹄聲,臉色微變。
施雲琳也習慣性地緊張起來,下意識將弟弟拉到身後,蹙眉望向聲響處。辨了辨,聽出馬蹄聲不是從南邊追來的,知道不是魯國的追兵,施雲琳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魯國人,那就是亓國人了。
“進帳去。”施彥同對兒女丟下這一句吩咐,便往前去迎過來的馬隊。
施雲琳不放心,仍舊立在原地遙望著父皇單薄的身影和趙將軍一起往山下去。
他們今晚暫歇的地方是一處很矮的半山腰。此刻,過來的一隊人馬正停在山下。
樊業名懶洋洋坐在馬背上,等著亡國的舊皇帝過來接受審問。他奉命出京,路過此地,恰巧遇到了投亓而來的湘國殘眾。興致來了,他打算過來“問候”一下。
畢竟讓曾經的九五之尊對自己點頭哈腰,確實能勾出心底不可名狀的爽意來。
湘國亡徒一路往亓國逃,亓國早就知道了。只是宮裡頭的態度模稜兩可,引得下面的臣子揣摩。
按理說,湘國幾乎已經不存在了,如今無利可圖,更何況前兩年亓與湘有過沖突,亓國這個時候應該不會伸出援手。但是滅了湘的魯國,偏偏又是亓國的死敵。誰也不知道宮裡頭會不會為了給魯國找不自在故意幫湘國皇帝一把。
看著湘國皇帝走近,樊業名伸了伸脖子抬了抬下巴,再清清嗓,揚聲:“下方何人吶,深更半夜於此地聚集?”
施彥同道:“湘國皇帝,來見亓國皇帝。”
沒見到一個或諂媚或狼狽的皇帝,樊業名有些不滿意,他撩了撩眼皮,“呦呵”一聲,道:“原來是湘國皇帝,本將還以為是哪裡的地痞匪寇,差點派兵把人通通抓進大牢去。”
立在施彥同身後的趙將軍寒著臉往前邁出一步,施彥同看了他一眼,阻止他。
“哦,湘國皇帝。”樊業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