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和你情況差不多,大學畢業後為了出櫃在家裡跪了一晚上呢,比你有良心,誰像你十七歲就給父母扔炸彈,炸得雞飛狗跳”顯然葛瀟瀟從葉母哪裡獲悉了葉邱亭出櫃的詳情,而且一想到鄒淵高中就敢為了一個高中同學和家裡叫板心裡就來氣,而且那個高中同學一畢業就被家裡送到國外,兩個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鄒淵為此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見見?”鄒淵不信母親會繞這麼大圈子就只說這個。
葛瀟瀟一見有戲,立馬把後面的話也說了“見了之後,和人家好好聊聊,說不定有點共同話題,兩個人試著處處看,有個人陪著總比一個人強,我總見不得你老是一個人,我兒子這麼帥,條件這麼好,憑什麼還單著,得找個比別人都強的,把別人都比下去”葛瀟瀟說到這裡又有了往日的神采。
“光物件是男的這一點,別人都比不上”鄒淵一針見血。
鄒淵看著葛瀟瀟一臉期待的神情對著葛瀟瀟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葛瀟瀟眉眼裡寫滿了高興。這件事就算拍板了。今晚大概能睡個安穩覺,葛瀟瀟起身回房,叮囑還在沙發上的鄒淵早點休息。
“嗯”鄒淵閉著眼睛看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鄒淵心裡的愧疚其實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消退,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的性向,高中時遇到心性相投的男生就打下要跟家裡坦白的念頭,覺得自己光明正大,敢作敢為。那個時候他爸被他氣得朝他吼出同性戀就不要進我鄒家的大門的時候這整個大院的人都聽見了,那中氣十足的一吼,把大院門口的紅旗都驚得顫動不止。
他後來還是回來了,爸媽到底還是心疼他,在把他從小招待所裡接回了家。鄒雲江這個農村出來的老實人大半輩子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同性戀這回事,還以為是鄒淵精神出了毛病要給他送醫院去。在葛瀟瀟的勸誡下才沒做出什麼後悔不及的事情,當然鄒雲江理所應當的把鄒淵狠狠打了一頓,十七歲的少年,眼睛一閉牙關一咬一聲不吭,用行動詮釋了什麼叫不後悔。
鄒淵後來和母親一起上街察覺的大院裡的家屬在身後指指點點,才知道你啊年少輕狂不懂事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後來父母也沒不切實際地逼著他改,鄒雲江大筆一揮直接把鄒淵的高考志願定在了軍校,鄒淵由此開始了長達十年的軍人生涯,按鄒雲江的想法,送他去軍隊,是鍛鍊他的精神,砥礪他的品格,讓他真正學會承擔責任,不論是為國還是為家,也讓他明白只有足夠強大才能讓那些指指點點的人閉嘴。鄒淵也沒讓鄒雲江失望,本科四年裡大大小小的榮譽都是鄒淵用汗水一個一個換來的,然後又順利地讀研究生,獲少校銜,進到軍區機關,鄒雲江沒用自己的關係使半分力。
鄒淵躺了一會覺得有點涼了準備起身回房,聽到屋外幾聲響動,眸子裡精光一閃,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幾隻小貓在庭院打架,小院裡鄒雲江去年栽的芍藥零星地開了幾朵,開得比較低的一朵被剛才小貓的混戰折斷壓進泥裡,鄒淵走過去把花扶起,又去屋裡找了根麻繩綁好,小貓見有人來早就四散,月光照在芍藥的花瓣上,一夜風涼。
但願明天別被老頭子發現,鄒淵輕輕關上房門。
現代 春秋 四
見面定在離市區不遠的一家老字號飯店,本幫菜做得特別好,饒是葛瀟瀟廚藝了得也對這家的招牌菜念念不忘。
包廂是葛瀟瀟定的,兩人熟門熟路到了之後地進到小包廂裡看選單,趁葉母和葉邱亭還沒到,葛瀟瀟開始對這個長年面癱的兒子耳提面命,要記得喊人,要和氣一點,別板著張臉,人家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挨你訓的,鄒淵這會兒在她眼裡只有七歲,彷彿連人不不會叫了,鄒淵對此也只能附和著點頭。
“對了,那個孩子叫葉邱亭,我看過照片,長得那叫一個眉清目秀,不像你整個一混世魔王,還面無表情”葛瀟瀟是那種典型得寵孩子寵得要死,埋汰起來也不遺餘力的家長。鄒淵早就習以為常了,也不出言反駁。
鄒淵在心裡玩味著葉邱亭這個名字,對這個人其實沒太多想法,鄒淵其實是想著就來吃頓飯,吃完飯依然該幹嘛幹嘛。
葛瀟瀟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過了,該來的兩個人還沒有出現,“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葛瀟瀟女士又開始胡思亂想,“中午高峰期呢,你別瞎擔心”鄒淵想到飯店左側淮海路混亂的交通狀況,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葉邱亭和宋芸因為一場突發的交通事故耽擱額十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對於第一次見面就遲到都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大堂的葉邱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