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頓時感覺害怕;想找個理由不室,主任果然立即離開;一時間偌大個辦公室只剩下思思跟50多歲的廠長兩個人。去;但主任板著一張臉;又說不出口;只好暗自在懷裡揣了一把水果刀,到了辦公
廠長很和藹;笑嘻嘻的站起來;一邊隨口問著思思的工作情況;一邊看似無意的隨手關上門;然反手鎖,一張臭嘴遞了過來,對思思說“只要跟著他,將來一定能過上好日子,不用在工廠裡天天工作十個小時那麼辛苦”
思思很害怕,當時就要奪路逃走,廠長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她奮力掙扎,哪裡爭的過身強力壯的廠長,這時她想起了口袋裡的水果刀,她掙脫出一隻手,沒有猶豫,拔出刀子,朝廠長的身上狠狠扎過去,在慌亂中,她不知道扎到了哪裡,只看到鮮血嘩嘩的往外冒,廠長一聲慘叫,鬆開了她,她奪路而逃,在衝出大門的時候,保安正紛紛往裡跑。
(思思講到這兒停了下來,又點燃了一枝煙,夜已經很深了,回憶令她感覺有點累,我沒有催她,只靜靜的聽著,在我心底有一種虔誠和敬意,一直以來屬於我的生活都是開滿萬紫千紅的花花朵朵,我對於歷經過艱苦的人總有一種發自由衷的同情與欣賞。
思思深深嘆了一口氣,嘴裡緩緩吐著菸圈“要不是這個廠長,或許我永遠不會去深圳,或許這輩子會嫁給一個工廠裡追我的保安,也或許我會當一生女工,不會碰到晶晶的父親。她長久沉默,情緒低沉。
我想辦法轉移一下她的心情,便取了一張CD,放進音箱,如迷霧般的音樂又在深夜侵蝕著我們的靈魂,我在這個城市中徘徊盪漾,靜靜地躺或坐在春光裡沐浴著春風嗅著花香撥弄著青草打個盹兒,這個時候,思思卻在遙遠的他鄉,輾轉流離間,已是驚濤四起。
那歌聲中唱著“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邊帶刺的玫瑰”)
思思捅下那一刀後,一時間工廠中急救聲,慘叫聲,驚呼聲交織成一張大網,思思怕極了,她不敢回家,生怕有人去家裡逮她,她不停的跑,不停的哭,等跑到一個不知名的街道上,筋疲力盡的坐了下來,恐懼、驚慌、不知所措像大網一般緊緊網住她。
找了電話亭,呼了廠裡一個相熟的保安,那保安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邊,把她攬入懷,保安說
“沒關係,我現在回家幫你收拾東西,再拿點錢, 你趕快離開這個地方,要是沒事兒了,再回來”
那天夜裡,思思坐上了往深圳去的車,從此告別了她生活五年的地方,東莞,當時她沒有意識到從此也告別了自己的初戀,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她的心裡只有對工作的不捨,對廠長的痛恨, 對自己懦弱無用的後悔
當黎明顯出第一絲曙光,深圳到了
九十年代初的深圳是一個巨大的施工現場,到處都是磚瓦滿地,泥灰飛揚,半截要完成未完成的高樓;天氣熱的像蒸爐;隨便動一動都混身是汗;思思在蛇口找的住處;是那種幾個人合租一間屋子的二居室;一個喧囂雜亂、擁擠而悶熱的家,客廳陽臺上都掛著各種顏色的內衣外罩,耳邊響著全國各地的土語方言;濃妝豔抹的幾個女子每天晚上都妝扮的萬紫千紅扭著屁股抬頭昂然走過思思面前。
思思不敢出門;那天刀子捅下去冒出的鮮紅的血始終在她腦海裡盤旋;生怕有警察來抓她;天天悶在小屋裡睡覺;就這樣身上的錢漸漸稀少;快彈盡糧決的時候;她接到了保安的電話。
保安電話裡告訴她;那個老闆的一刀只是捅在右胸;沒有捅到心臟;後來老闆理虧在先;沒有報案;但是叫了幾個小流氓去她住的地方抓她;沒抓到人; 把家裡砸了個亂七八糟;揚長而去。
她長長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幾天的緊張心情;始終吃喝不下; 一放鬆下來;反而感覺虛脫;話費特別貴;大家沒有多說;她放下電話;半個月以來第一次走出了屋子;她很感覺到很餓; 於是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要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 上面還撒了幾片蔥花;有一個黃白相間的荷包蛋;這頓飯是她在深圳吃的最香的一頓飯;邊吃;邊微笑;邊想;太好吃了;要是永遠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麵條該有多好。
她不知道深圳是一個大劇院;在這個劇院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自己當主角;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什麼人物也都有可能出現; 昨天還吃不飽飯後天就有可能成為富翁;不久前還在酒樓歌廳大肆瀟灑;不久後也有可能流落街頭。而思思的生命從這以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該來的終究會來; 在深圳這個喧囂混亂、充滿了動盪與不安的社會;思思;終於有了一個機會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