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了?”
曹普照笑得歡暢:“是,續絃第二年就有,倒是一索得男,今年已七歲了!”
進了偏廳,只見黑壓壓三四十人,個個聲音響亮,有的叫“祖叔”,有的叫“叔爺”,祖天開所受的禮遇,隆重無比,那令祖天開大是臉上有光。
祖天開向各人致了意,曹普照的兒子女婿,也都散去。那時候的習慣,內眷是不見外客的,但是有祖天開在,情形當然不同。
熱鬧了一陣子之後,祖天開、王朝、陰差和曹普照,分主客坐定,這才聽得有人叫:“夫人到!小少爺到!”
叫了之後,是一陣子靜寂,然後,隱隱聽到有佩玉相碰之聲傳來,襯著鈿碎的腳步聲。
不一會,掛簾掀開,一個麗人,款款地走了出來,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
這麗人一出現,祖天開先起立,整個廳堂之中,像是剎那之間,光亮了不少。
祖天開不好女色,並沒有注意那麗人究竟美麗到了何等程度,他只是照禮數行事,搶上前去,單膝下跪,大聲道:“大嫂,祖天開拜見!”
那麗人發出了“啊呀”一下低呼,聲音悅耳之極,帶起一股香風,身子偏開,伸手推了推小男孩:“祖叔快起,怎麼受得起!雄兒,還不向祖叔行禮!”
那小男孩立時雙膝跪倒,向祖天開叩起頭來。
祖天開也扶起了小男孩,誇獎了幾句,這才發現和自己來的兩個人,大是失態!
(那小男孩,取名叫世雄,也就是後來唯一生存的劫後餘生者,是曹金福的父親。)
王朝還好,雖然雙眼有點發直,望定了那麗人,曹普照的續絃妻子,但總算站了起來,而且準備行禮。而那陰差,就有點不像話了!
陰差簡直就如同癱倒在椅子上一樣,雙眼睜得老大,口也張得老大,口角竟然有涎沫流了出來!那情景,分明是受到了麗人美麗的震撼,三魂七魄,在這時都不知還在不在身上了!
他那種色授魂予的模樣,已到了極形極狀的地步,哪裡還有一點上等人的儀態,就算是市井流氓,色中餓鬼,只怕也沒有那種難看的樣子。
他的這種樣子,曹普照和祖天開都看到了,曹普照礙著人是祖天開帶來的,而且其人不久之前來訪,帶來的一樣東西,實是一件異寶,自己正日夕把玩,頗有心得,可是又有許多疑問,要在他的身上解決,所以才沒有發作。
要不然,陰差一見夫人出來,就現出這樣的醜態,曹普照早已抬腿一腳,把他直踹出來了!
祖天開在一旁,看了陰差的這種醜態,卻捺不住心頭的怒意,他走過去,在陰差的面前一站,隔斷了陰差的視線。陰差突然之間,不見了眼前的麗人,這才全身震動,抬起頭來。
一抬頭,口涎便順著口角,流了下來。祖天開目光如劍,盯住了陰差,陰差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也知道了自己的失態,低下頭去,汗水自額上涔涔而下。
這時,已聽得王朝一面行禮,一面朗聲道:“在下王朝,願曹夫人麗容長存,福澤不絕。”
曹夫人在還禮:“王爺太客氣了!”
王朝和曹夫人相對一行禮,那場面真是好看。一個是玉樹臨風般的俊俏男子。一個是豔光自然流轉,令人不敢逼視的麗人。
曹夫人的美麗,其實人人一看,不論男女,都會發出由衷的讚歎,只有對女色天生不感興趣的人如祖天開,才會沒有觸電也似的感覺。
那時,王朝也不免驚豔,只是他的表現,不如陰差那樣出醜而已。
曹夫人不但容顏美麗,而且肌膚賽雪,那一雙手,就像是羊脂白玉雕就一般,可是又有著白玉所沒有的靈氣。她體態窈窕,身形高佻,竟和王朝有差不多高下。
王朝行禮完畢,退開一步,向曹普照由衷地道:“尊夫人真美人也!”
想來曹普照早已聽慣了這樣的話,而且陰差的神情,惹得他不快,他反應並不熱烈:“娶妻娶德,豔色在其次,王兄可曾成婚?”
曹普照故意如此一問,王朝又紅了紅臉,沒有回答。這時,陰差掙扎著,想站起來,也去向曹夫人行禮。可是祖天開神情冰冷,一抬腳,把一隻左腳,踏在陰差的雙足腳背上。
祖天開雖未使勁,但陰差也難以站得起來。
剛才陰差那種不堪,曹夫人也瞧在眼中,芳心自然不快,所以,廳堂中各人。無形之中,形成了一股默契,把陰差當作不存在。
曹夫人只是對曹普照說了一聲:“老爺和祖叔久別,好好敘舊,我去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