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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暖的TOUCH香味,聽到頭頂那些飛鳥掉落羽毛的聲音。整個大地都好安靜。

五年後,女生畢業進了一家大公司,也是過著空中飛人的生活,每週都會去各個城市開會。她的同事都知道她有一個本事就是不用查詢也知道當地酒店的電話號碼直接預訂房間。她被問到的時候就是笑笑也不說話。

除了她,誰都不知道,她的房間裡有個櫃子裝滿了全國各個酒店的信封。

除了她,誰都不知道,她在入住每一家酒店的時候,都是住進一個記憶裡。

很多年前,在同樣的這個地方,他就是這樣面無表情地跨進同一扇旋轉大門,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同一個地方等電梯,開門進了格局相同的房間中的某一間,用過同一種質料的毛巾,對著同樣大小的一塊鏡子刮過鬍子,躺在同一種浴缸裡沉默不語,在同樣昏黃的檯燈下拿起過筆,脫下外套掛進同一個衣櫥,站在同樣的落地窗前眺望過同一個城市的夜色,只是現在的夜晚,比很多年前更加璀璨。

轉眼韶華黯淡,歲月轟然倒地。塵埃覆蓋所有朝向光線伸展枝葉的矮草。

是不是當我走完你曾經走過的所有旅程,我就可以忘記你。

沉睡的不醒的夢,在多年前咣噹一聲鎖進黑鐵的牢籠。我找不到人問,記也記不起。

你那邊幾點。

03·單數·我

總是有著最真實的質感。那些昏昏欲睡的夏天。汗水浸透胳膊下的試卷。抬起頭陽光粗暴地刺進瞳孔。

我像是念高中唸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時光像補丁一樣重重疊疊地打在我那一小段三年的生命線上。像是烙印在身體上的一塊繭。摸過去是突兀。硬硬的一小塊,不知道里麵包裹了什麼。

那些在夢中安靜無聲的人群,像潮水一樣湧動在學校的各個角落。他們安靜地爬上樓梯,安靜地換上運動服,安靜地在夜晚充滿冷白色熒光燈的教室裡做題,安靜地拿著飯盒跑向食堂,安靜地聽著寢室外面下雨的聲音,安靜地在黃昏的操場上跑步,安靜地在學校門口的小店裡挑選筆記本和黑色的水筆。

然後在高中畢業的那天安靜地湧出校門,湧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這些平凡的事情,卻在潮水一樣的年華退去之後,露出傳奇的肌膚紋理,上面是足夠照耀世界的鱗片。

在一個綜藝節目上看到兩個男生扮TWINS搞笑地表演著《 飲歌 》,我拿著可樂坐在電腦前面哈哈大笑,笑著笑著聲音低下去然後開始安靜地喝水。關上電腦之前去DOWN LOAD了這首歌到自己的IPOD裡,然後一直聽一直聽。聽到《 飲歌 》的時候心裡微微地泛上年代久遠的光,那些光一團一團地聚在一起,在黑暗的心臟裡面游來游去,像是深海里那些發亮的寂寞的魚,所過之處照亮了那些刻在心壁上的圖畫和文字,像是去年秋天曾經的我拿著手電筒,用那一束微弱的光芒去照亮敦煌黑暗石窟中那些刻在巖壁上的花紋一樣,耳邊是嗡嗡的絃音,口中卻失了語。

那些敦煌大漠的傳奇,比不過你刻在桌面上模糊的字跡。

我們要一起高歌快樂上學去

我們是耶和華最寵愛的兒女

我們在時代與金曲之中失去

愛侶及同伴哪年再共聚

曾遇上幾多歌要天天唱六次

留下了幾多首我喜歡到現時

到最後明白最好不應得一次

曾伴我挨大過應該會知

在壽司店吃壽司的時候,和朋友們聊起《 飲歌 》,我說老子差點聽得熱淚盈眶。

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不敢直接地講出心中的惆悵,也早就習慣用調侃的語氣去敘述自己的感傷當作平凡生活中的點綴。我早就習慣了用“我他媽的真是傷心啊”來表達我那些羞於啟齒的悲傷。我從來沒想去探求過這是被人攻擊多了自然有的一種防備,還是一年一年過去成長所帶來的虛偽讓我們不能直面傷痛。

就像我再也不會講,我很難過。

如同我早已習慣講,你去死吧。

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會躺在被窩裡用筆寫下每天煩惱的高中男生。

你也再不是當初那個因為黃昏起風的操場空無一人就會感到傷心的女生。

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穿著白襯衣獨自騎車上學放學的男生。

你也再不是當初那個會在下雨天淋著雨獨自練習投籃的男生。

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喜歡在學校頂樓摺紙飛機的男生。

你也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