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失了十年……即使不能回來,難道不能給伊斯寫一封信,告訴他你還活著嗎?”娜里亞想起那個剛到卡沃家時總是坐在窗前發呆的小男孩,語氣裡就忍不住有了責備。
斯科特笑了笑,沒說話,關於那十年間的一切,他似乎一個字也不想提。
“斯科特,斯科特,你給埃德換過尿布嗎?”泰絲對小小埃德和小小伊斯的故事完全聽不膩,一路上她已經從斯科特那裡挖到了不少可以用來嘲笑埃德和那條冰龍一輩子的故事。
埃德立刻緊張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沒有。”斯科特回答。
埃德鬆了一口氣,又倒了回去。
“我只抱過他幾次,但他一被我抱就會哭個不停,就像伊斯只要從我懷裡被抱走就會哭個不停一樣。那些天他們要麼一起大哭,要麼輪流哭來哭去,沒有多少消停的時候,我記得我都快瘋了。”他衝埃德笑笑,“所以,雖然有點對不起瓦拉,但她說要帶你離開的時候,我是真的挺高興的。”
埃德不由自主地回了個笑容。被人提起連自己都不記得的童年,總會讓人在尷尬的同時,心也變得分外柔軟。
“克利瑟斯城堡還在那兒,它是你的,瓦拉一直為你留著它……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回來。”他說,“我們重修了它……重修了兩次。哦,我們還開啟了那道門……”他突然停了下來,他不知道告訴斯科特那顆水晶球的事是否合適,菲利臨走之前曾經再次提醒他,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斯科特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遲疑。“哪道門?”他隨意地問,“那裡有好多門打不開,我一直懶得管他它們,那時候城堡里根本沒幾個人,我們用不了那麼多房間。”
“它現在熱鬧得會讓你吃驚的。”埃德順口把話題帶開。
“也許把它交給瓦拉比交給我更合適。”斯科特說著,伸手把埃德拉了起來,“走吧,前面只有一個地方適合紮營,我們到那兒再休息。”
。
“適合紮營的地方”是原本屬於地精的巢穴。
安克坦恩人就是在這裡發現了那些從米亞茲-維斯搬來的石塊,然後讓地精帶著他們找到了那座被廢棄的城市。
疾風早已經吹散了地精留下的惡臭。狹小的洞穴還算溫暖,娜里亞皺著眉頭踢開一堆堆不知道是什麼的垃圾。
“埃德,來幫我收拾這些……”她回過頭,看見埃德還呆呆地站在洞口。
“埃德!”她叫道。
埃德掉頭就跑。
諾威伸手抓住了他:“在這裡亂跑會迷路的。”
“可是,那群地精……”他掙扎著。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臨走的時候他完全忘記了那群地精——他還曾下定決心一定要放走它們的。
“地精?”斯科特微微一驚,“那群地精有什麼問題嗎?”
埃德這才想起來,斯科特是那些安克坦恩人所尊敬的牧師,他們會聽他的話。
“你能讓那些信徒放了它們嗎?它們也許……不怎麼好看,也……不怎麼好,可它們也不該被當做奴隸,或被當成祭品殺掉。”他懇切地說。
“祭品?”斯科特搖了搖頭,“耐瑟斯又不是地獄裡的惡魔,他用不著那種祭品。”提到耐瑟斯時,牧師的語氣似乎缺乏應有的敬畏,“修建神殿它們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會讓哈利亞特放了它們的。不過……你跟地精有什麼交情嗎?”
“哦,交情可大啦,他花十塊金幣在卡姆的市場上買了一隻,然後那個小傢伙差點弄死他。”泰絲說,又在諾威對著她微微皺眉時一吐舌頭,迅速地跑開。
“……即使這樣你也還是想要救它們?”
“他相信地精也並不是全然的邪惡之物……就像冰龍一樣。”諾威輕聲解釋。
“……伊斯不會喜歡聽到這個的。”斯科特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了跟當時的精靈幾乎一模一樣的話,那讓埃德忍不住抓了抓耳朵。
“但你是個好孩子,埃德。”斯科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很高興伊斯能有你這樣的朋友,雖然……”
他沒有把話說完,陰影從他明亮的藍眼睛裡掠過。
他走過埃德身邊,很自然地拉起袖子開始幫娜里亞和阿坎收拾洞穴裡的雜物,生火紮營,準備晚餐。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那讓娜里亞有些吃驚。
“你看起來可真不像一個牧師……也不像聖騎士。”她說。
“我猜這算是稱讚?”斯科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