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女”寒聲道:“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芮丙吾,我聶小倩一輩子沒求過人,我知道你進關是為了躲我,你料不到我也入關了罷?今天你非交代個明白不可。”
天下任性的女子很多,但像這樣窮追男人的卻很少見。
“閃屯手”似乎絲毫無動於衷地道:“你要我怎麼交代?”
“芙蓉女”板著粉臉道:“你只說喜不喜歡我?”
“閃電手”道:“我說不配,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芙蓉女”咬著牙道:“我偏要你說!”
“閃電手”冷漠如故地道:“如果我不說呢?”
“芙蓉女”慄聲道:“殺你!”
這兩個字令人聽來不寒而慄。
愛與恨本是兩個極端,但相差卻只在一線之間。
“閃電手”沉默了片刻,低沉地道:“下手吧!”
生與死,對他似失去了應有的意義,他到底是什麼人,冷酷無情,抑是傷心人另有懷抱?
田宏武是旁觀者,但他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他想:“聶小倩真的會殺他麼?這女子的愛與恨竟這麼強烈?如果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愛到這種程度,應該是幸福的!”
“芙蓉女”大叫道:“你以為我不敢?”
“閃電手”冷冷地道:“你當然敢,令尊在關外是武林皇帝,操生殺予奪的大權,殺個把人,算不了什麼!”
“芙蓉女”粉腮泛了白。
錦兒先失了笑,插口道;“芮大俠,我不知道您的想法是什麼,論人才、相貌、門戶、身份,似乎我們小姐並沒有配不上您的地方,為什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閃電手”道:“所以我配不上,現在,我是殘廢人,更不用談了!”
錦兒道:“我家小姐可沒嫌棄您?”
“閃電手”執拗地道:“人貴自知,就是這麼句話。”
錦兒道:“您死也不改變主意?”
“閃電手”道:“大概是!”
“芙蓉女”冷厲地道:“我也是言出不改!”
夕陽的餘暉,從枝縫透入,帶著血色。
田宏武倒是很佩服“閃電手”的骨氣。同時,他也不忘記自己曾被“芙蓉女”以邪門手段制住過,義重如山的“宇內狂客”胡一奇,也是慘死在“化身教”的人手下,他在考慮,是否要現身插手?
“閃電手”陰悽悽地道:“下手請快,不然我要走了!”
“芙蓉女”峰地揚起了手掌,朝“閃電手”當胸按去……
田宏武口一張,正待出聲喝阻,“芙蓉女”的手掌在即將按實之際,突然自動收了回來,人也向後退了一步,跺了跺腳,道:“你……實在叫人恨,又叫人愛。”
她下不了手,她對他並未絕情。
田宏武在暗中悄悄吐了口氣。
“閃電手”轉過身,開始挪動腳步。
“芙蓉女”大喝一聲道:“給我站住!”
“閃電手”站住了,但沒回身,背對著“芙蓉女”,冷冷地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芙蓉女”的嬌軀困激動而發抖,咬了咬下唇,道:“你就是這麼悶聲不響地走了麼?”
“閃電手”道:“你不下手,我沒話說,不走……”
“砰!”挾以一聲悶哼,“芙蓉女”出了手,她氣極而發掌,打的可不輕,“閃電手”
向前蹌出七八尺,幾乎栽了下去,他沒走,仍然背對著她。
“芙蓉女”厲哼了一聲,又是一掌壁空揮去,悶哼再起……
“閃電手”僕了下去,獨臂一撐,又站了起來,還是背向她,片言不發。
“芙蓉女”臉色發青,看樣子差一點要哭出聲來。
田宏武大感困惑,這姓芮的既然右臂成殘,仇家又多,為什麼還要行走江湖,不安份守已地退隱?
他看出“芙蓉女”並設真的想要他的命。
她為什麼不使用迷魂帕呢?
只有一個理由,她是真心的愛“閃電手”,她要得到他的心,所以才不願用邪門的手段。
錦兒上前,附耳向“芙蓉女”說了幾句。
“芙蓉女”似在猶豫什麼,她半晌才點點頭,與錦兒雙雙馳離。
“閃電手”也蹣跚地走了,給人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田宏武返身出林,靠路邊不遠的那對黃衣人屍體還在,只是已經倒在地上。
田宏武心想:“彼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