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慢慢縮短,他看出對方是誰了,不由心頭狂震。
武士裝束的是三師兄夏侯天,白色儒裝的,赫然是易釵而弁的小師妹上官文鳳。
他倆怎會在此地,難道師父仍未南迴,抑是他單獨留下?
小師妹不是與“辣手仙姑”司徒美一道麼,是不是行藏被識破而分手了?
記得三師兄十分有意於這位小師妹,無時無刻不獻殷勤。
自己已是逐離師門的人,同門關係早巳不存在,還有見他倆的必要麼?況且,自己容貌被毀,又抹了易容藥,見了面他倆也不會認識自己,人家卿卿我我,何必焚琴煮鶴,去煞風景。
心念及此,準備繞道而行。
兩人似在爭執什麼,說話的聲音很大,夏侯天連連打拱作揖。
田宏武憋不住好奇之念,藉林木掩護,踅了過去,隔數丈隱起身形。
只見夏侯天低聲下氣地道:“小師妹,我找了你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師父臨行交代,一定要把你找回去,一個女孩兒家……”
上官文鳳冷哼了一聲,打斷夏侯天的話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是你請命留下來找我的,是麼?”
夏侯天笑嘻嘻地道:“師妹,你知道我這些年來……”
上官文鳳冷冷地道:“三師兄,算了,我不愛聽。”
夏侯天作了一揖,嘻皮涎臉地道:“師妹,我倆的事……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答應,回到家便辦喜事。”
田宏武在暗中下意識地感到一陣莫明的悲酸,小師妹本來愛的是自己,所以當初才不顧一切地私放了自己,她遠道跋涉,也為的是找自己,但現在,自己已沒資格接受她的情意了,一切都變成了過去。
上官文鳳沉默好半晌,才冷漠地道:“我們的關係止於師兄妹,我爹答應,我不答應。”
人,畢竟是自私的,邑然田宏武心目中只有慘遭橫禍的小秀子,他自始就沒敢接受上官文鳳的愛,但聽她這麼說,下意識率仍感到一絲快慰。
夏侯天苦苦一笑道:“師妹,不管如何,你先隨我回南方……”
上官文鳳斷然地道:“我不回去!”
夏侯天道:“師妹,他老人家……”
上官文鳳又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夏侯天低了低頭,道:“師妹,你留在北方做什麼?”
上官文鳳道:“坦白講,我要找五師兄,我說什麼也要找到他。”
夏侯天變色道,“師妹,田宏武已被師父逐出門牆,你這樣做,師父會傷心的!”
上官文鳳大聲道:“他永遠是我的師兄,任何情況下都不改變。”
田宏武心絃一顫,眼圈發了紅。
夏侯天沉聲道:“師妹,他的功力已經被廢了,他已不再是武士……”
上官文鳳冷厲地道:“他就是他,我不管他是不是武士。”
夏侯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期期地道,“小師妹,我……夏侯天一點也比不上田宏武麼?”
上官文鳳一披嘴,道:“三師兄,我尊你是師兄,說話最好有些分寸。”
夏侯天道:“你忘了二師兄是怎麼死的?”
上官文鳳雙眼圓睜著,怒叫道;“住口,我死也不相信他是兇手!”
夏侯天道:“師妹,別被私情矇蔽了靈智,他不是兇手誰是兇手?他已受了門規制裁,為江湖中人所唾棄,你如果跟了他,師父他老人家還有面目見人麼?”
上官文鳳咬了咬牙,寒著臉道:“三師兄,我勸你還是回南方去,否則你會後悔。”
夏侯天道:“師妹,你這是威脅我麼?”
上官文鳳道:“這是忠告,不是威脅!”
夏侯天陰陰地道:“師妹,如果‘辣手仙姑’知道你是易釵而弁,結果會怎樣?”
上官文鳳寒聲道:“你準備向她告密?”
夏侯天笑笑道:“師妹,我怎麼會呢?我對你……心,唯天可表,再說,你如果有什麼意外,我如何向師父交代?”
上官文鳳一揮手道:“那就請你馬上離開我!”
夏侯天道:“師妹,我以師命為重!”
上官文鳳道:“你準備怎麼辦?”
夏侯天近乎地道:“師妹,請你多想想,別迫我……”
上官文鳳後退了一步,道:“難道你還敢動武?”
夏侯天道:“我不願意這樣做,但師父交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