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183；死亡之森

“你們在說死亡之森？”老馬伕彎腰從他座位旁一個特製的小櫥櫃裡摸索出一根菸杆，拿火舌子點著了，便含在嘴裡“巴扎扎”地抽了幾大口。

辰夕轉頭看著馬伕的佝僂背影，對他的問話感到有些吃驚，“死亡之森？”

“嗯……死亡之森。”老馬伕拿煙桿在座位扶手敲了敲，繼續含在嘴裡，一邊吐著一團一團的煙霧，一邊繼續用著一種喑啞難聽的嗓音喃喃道：“死亡之森是一座用來埋葬貴族商賈的原始森林，有資格埋葬在那裡的死者，生前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而他們死後也都會受到神的眷顧，前往天國繼續享受他們生前創造的種種財富……”

老馬伕說的話有點兒不著邊際。

辰夕覺得又是一個迷信之徒，便對他失去了好奇的興趣，扭頭望向南邊的樓蘭方向——這條大道逶迤延續過去的遙遠彼端已經變成一個尖角，尖角兩邊都被一座佔地廣闊的巨大森林給徹底吞沒。

那座佔地廣闊的森林，居然生存有如此可怕的蜘蛛怪物！任誰得知那座怪物橫行的森林一直緊挨著樓蘭城都會感到毛骨悚然，但此刻的辰夕卻讓仇恨與自責充斥著心靈的深處。

他巴不得現在就衝回過去，將那些長有鬼臉的蜘蛛怪物統統殺光，但他又沒辦法真的那樣做。自己知道——自己的力量終歸太弱。

眼神間盡是滲透著凜然殺氣，眺望樓蘭方向，那座繁華喧囂的大都城只在龐大的樹林頂端露出小小的城牆一角。

“那死亡之森，按理說就應該是神所眷顧的聖地，可偏偏就是那麼一座聖地，卻繁衍出來一大堆殘暴嗜血的醜陋怪物……”老馬伕吐出一口菸圈，“你們剛才所說的那鬼臉蜘蛛就是其中一種來自地獄的惡魔，它們把那裡當做它們的領地，不僅將那裡的墳墓全部挖空、啃食掉裡頭的死屍，誤闖森林的異鄉人都大都遭到它們的瘋狂獵食，死在那裡的異鄉人已經不計其數，後來貴族商賈們就花錢請來綸月的七個年輕道士，要他們幫忙前去鎮壓那些橫行死亡之森的惡魔，那七個道士號稱綸月七怪，雖然算不上綸月教的頂層人物，但他們的法術也是十分厲害，舉目這樓蘭王朝的諸多城邦，能夠在法術上面與他們匹敵的對手都是寥寥無幾……”

辰夕跟嫣兒都是保持沉默，靜靜地聽那老馬伕說著死亡之森的故事。

但辰夕內心的自責卻變得越來越沉重，他本來就在心裡責怪自己當初太過魯莽，殺害衙門的官人不說，還挾持了秦家的副將軍，又連累那麼多的人慘遭禍害……

如今又聽那馬伕所說。辰夕就感覺是因為自己跟典興、良耳他們殺死了七個老道士之後，才使得那些鬼臉蜘蛛順利脫離鎮壓出來覓食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是辰夕自己一手造成，他便是這所有災難的罪魁禍首！

“那七個道士使出他們綸月山代代相傳的鎮山法術——七星大陣，那陣法的範圍龐大無比，幾乎覆蓋整座巨木森林，雖然並沒有把鬼臉蜘蛛統統殺光，但也終於將那鬼臉蜘蛛吃人的事情給順利解決了。”

嫣兒忽然插嘴說：“奇怪，那七個老道士為什麼都不用其他伏魔大法，反而是七星陣呢？那陣法應該只能擾亂鬼臉蜘蛛的感官卻不能讓它們統統死掉吧？讓它們在自己的陣法裡面喪失掉捕食獵物的能力。綸月道士不是一直以來都很熱衷於‘降妖除魔’的嗎？可現在卻為什麼沒有動手將它們徹底剷除……”

辰夕看著滿臉困惑的嫣兒，雖然有些驚訝嫣兒的聰明思維，不過現在他卻沒有半點心思去跟人談話，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無法挽回局面的傳說故事，這故事是真是假還很難說呢。

“咳咳……”老馬伕忽然劇烈地咳嗽幾聲，接著眉開眼笑地扭過頭來，誇耀嫣兒道：“哈哈哈，小姑娘真聰明，沒錯，老夫還年輕的時候也曾那樣懷疑過，懷疑他們是不是別有用心所以才一直沒有處死那些鬼臉蜘蛛！”老頭子激昂的腔調隨後就又轉為低沉嘆息，“唉，只可惜啊，現在老得就剩皮包骨嘍，對那些官場、商場的紛紛擾擾也已經無心揣測……”

老馬伕再吐出一層疊著一層的菸圈，繼續喃喃道：“僱傭他們的貴族富商們本來都在極力反對他們不殺鬼臉蜘蛛反而將其掌控起來的惡劣行跡，但綸月七怪一直都隱居在死亡之森裡邊，許久不曾出來，那些貴族富商也不敢輕易闖進死亡之森裡頭去跟那七個道士理論，於是他們又再花費鉅款請來綸月的高層前去評理，但那道士自從進去了死亡之森以後，便到了現在都沒有出來過，很多人都說會不會是讓那七怪給殺了，或者被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