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對這問題早就覺得奇怪了。事實上,她老人家為什麼要把醫您眼疾的工作交給我,而逕自不告而別去採藥?我都感到百思不解!”
“哦——”
長長的哦了一聲,邵真見無頭緒,遂又岔開話鋒道:“我很遺憾,受了令堂這麼大恩惠,而不能瞻仰她老人家慈顏,太遺憾了……”
“這還不容易麼?”
小琴睨著眼眸,輕笑道:“家母採藥一般是兩三個月便回來,最長也不過半年,她老人家已去了三個月啦,相信也快回來了;總算再三個月才回來,那時我們把事情辦完回來,便可以看到她老人家了,你說是嗎?”
輕輕一頓,小琴凝眸睇著他接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吳兄願意再次光臨寒舍的話。”
又是一頓,然後緩緩的道:“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了!”
邵真答道:“令堂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向她老人家面申謝意,於心何安?只要這回‘女華陀’治好我從前的記憶力,我自當陪同姑娘拜登府上,在令堂足前叩謝!”
歡欣的瞟了他一眼,小琴道:“吳兄,此話當真?”
“這當然是真的了。”
顯得沒好氣似的,邵真笑道:“這又不說笑,怎會是假?”
脈脈含情的,小琴凝睇著他道:“我只怕你騙我罷了。”
一接她眸光,心中不由自主的怦然一跳,邵真連忙扭過頭去,故裝爽朗道:“看你,居然如此不信任人。”
掩唇輕笑,小琴捉狹道:“沒聽老管家說麼?防人之心不可無哪!”
一陣好笑,邵真道:“瞧,說哪去了?”
語畢,兩人同聲輕笑。
笑聲中,他們已走完小路,接上大道了,三水鎮已歷歷在目!
輕勒馬韁,邵真眯了一眼道:“眼前的就是三水鎮麼?”
“是的。”
小琴也勒僵止馬,轉首道:“吳兄,我們如何找‘六魔煞’?”
微一沉思,邵真道:“我和‘六魔煞’是在一家酒樓幹上的,自是去那酒樓探個究竟。”
小琴道:“那太好了,此鎮只一家酒樓而已,不用我們太費周章,走吧!”
於是兩人驅馬入鎮。
他倆緩緩的在街道上走著。由於他倆的一身裝扮金光耀眼,不同凡俗,而且是郎才女貌的外來客,尤其是小琴的天姿麗容,引起了路人的注目,乃至停足觀看。
一些頑童甚至隨尾跟行,指指點點,顯然他們為這小鎮帶來了一點騷動,嗯,可能的話,或許也會帶來一場殺劫流血也說不定呢!
拐了個街角,一張金字招牌——“萬人酒樓”四字赫然入目!
邵真不期然的停騎觀望,也發現這家酒樓煥然一新,而且由單樓變成了雙樓,他轉首向小琴道:“記得三個月以前,我和‘六魔煞’幹開的時候,我被逼得往上竄,我一衝便衝上了屋頂,雖然我當時看不見這酒樓,但我敢肯定它那時是隻有單層的,否則我不會那麼容易便衝上了屋頂。可是,現在它卻變成了兩層樓哪。”
小琴一面打量著酒樓,一面回道:“依我看,可能是當時被你攪得太壞了,而再翻新重蓋的。”
眉宇間泛起一股陰霾,眼眸閃闔間隱隱透出一撮殺氣,邵真冷笑一聲道:“希望它不致於再翻修到三層樓去。”
說畢,策馬前去。
小琴也扯韁隨上。
他們不過剛到酒樓門前,已有一名頭戴皮帽胖嘟嘟的夥計哈腰迎上,眉開眼笑的道:“公子爺,姑娘,請裡面坐。”
一面說著,一面向內高聲發話道:“來人哪!貴客到!”
話聲剛落,店裡響起一聲洪喏,急忙跑出了兩位夥計,分別為邵真和小琴拉韁扯馬。
顯然那正在滴滴達達敲著算盤的掌櫃,也被邵真和小琴的氣派所懾住,只見他扶著老花眼鏡,老遠的就像個駝子似的,哈著腰,拘僂迎來。
兩人下馬,也不搭話,退自走向裡頭。
掌櫃老頭兒親自在前迎接,又擺手,又打揖,滿臉堆笑,露出滿嘴金光閃閃得令人目眩的假牙,極盡謅媚之能事,口中不斷道:“公子爺,姑奶奶,請樓上高座,請樓上高座二”
但邵真卻偏偏在樓下的一角檢了個位置坐下,掌櫃的連忙恭腰打揖道:“客官爺,這兒嘈雜,樓上清雅舒適,請兩位樓上高座。”
一抬眼,邵真道:“怎麼,這兒不能坐麼?”
“不,不,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