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母接著道:“其實,真兒真若能娶得十妻八妾,只要你養得活她們,為孃的萬無反對之理,而娘之所以故意不准你娶偏納妾,無非要你心理上有個準備,前車之鑑,萬勿復蹈,尤其對‘齊家之道’要更下一層功夫去研悟罷了。”
“娘原來恁般用心良苦!”哦了聲,邵真隨即恭謹道:“孩兒謹記母訓。”
轉首望著父親,邵真發現他一臉啼噓之色,有往事滿腹不堪回首之狀,有些迷惑的,邵真低聲道:“爹,二孃不過是一時之氣而出走,爹為什麼不去接二孃回來呢?”
帶著苦味兒,邵天發卻岔開話題道:“孩子,你大叔之仇可報了麼?”
“啊,爹,孩兒業已完成了這件事。”邵真連忙起身至一小几上將木盒帶前來:“只因小珍扯開了方才的話題,例將這緊要事擱到後頭了。”
他將包紮的著絲索和布巾解開來,掀開盒蓋,衝起一股濃厚的藥味——
那自然是防腐藥了,只見木盒裡頭,“九指血煞”的首級依然完好,栩栩如生,一點兒也沒潰爛……
邵天發夫婦端詳了一陣,蓋上盒蓋,邵天發仰首激動哺道:“好,孩子,辛苦你了,總算你大叔可以瞑目了……”
蠕了蠕嘴,邵真問道:“爹,是不是現在就奠祭大叔英靈?”
“回春仙子”上前道:“不,三牲祭禮都還沒準備,況且。也沒讓小珍知道她的身世呢。孩子,趕明兒你下山去購買豬羊,娘將事實告訴小珍之後,再奠祭不遲。”
沉吟了一下,邵真輕聲道:“娘,孩兒有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向您說。”
“傻孩子。”邵母笑說著,“母子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娘,是這樣的。”
邵真謹慎的措辭著:“小珍十幾年一直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於今一旦將實情告訴她,這顯然是一種打擊,恐怕她受不了……”
點點頭,邵母正色接著道:“這為孃的省得,在話辭上,娘將會慎重,很技巧的,儘量減少小珍有突如其來的驚嚇感覺……”
“娘,另外就是……”活落一半,邵真卻遲遲不開口。
微一皺眉,邵母輕聲問“孩子,還有什麼事?怎不說了?”
“知子莫若父,孩子,爹替你說吧。”一旁的邵天發忽笑吟吟道:“你是不是擔心小珍知道實情後,不願和你結為伴侶?”
臉頰微燙,邵真訕訕的點了下頭。
“傻孩子。”邵母笑了:“你操著這份心是多餘的,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好得不得了,小珍怎會不喜歡你呢?”
“娘,話不能這麼說。”邵真搖搖頭,“小珍和我只是兄妹之情,談不上別的,如果娘貿然的將我倆‘送做堆’,這似乎……”
邵母截口道:“你不喜歡小珍?”
“不,不。”邵真連忙道:“真兒不是這個意思……”
邵母道:“小珍是我一手帶大的,愛如己出,娘是希望她永遠留在身邊,做我們邵家的媳婦……”
一頓,灼灼凝眼:“真兒,娘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婚姻之事是不能勉強的,要是你不喜歡小珍,娘自然不會為難你。”
邵真連忙張口道:“娘,小珍乖巧伶俐,聰敏過人,而且我和她相處了整整二十年了,人就無情,真兒絕無不喜歡她的道理,只是,只是孩兒怕小珍不見得喜歡……”
不等他說完,邵母業已截嘴道:“娘不說麼,小珍一定會答嫁給你的。”
有些面紅耳赤,搓了搓手,邵真道:“這很難說,小珍一直把我當做她的親兄長,娘一旦要她和我成親,就算小珍願意,這,這難免使人有些難堪,尷尬和彆扭的感覺……”
邵母有些迷惑:“孩子,娘不懂你的意思。”
朗聲一笑,邵天發道:“老伴,看來十幾年的山居日子使你糊塗了,怎恁地不瞭解現在年輕人的心理啊,孩子的意思是不喜歡咱老傢伙出面,使他們年輕人有被逼迫的感覺……”
哦了一聲,“回春仙子”恍然道:“嗅,我知道了。真兒,你是說不要娘向小珍說明將你倆‘送做堆’,讓你們兩小口子自個去自個去……”
笑著接下老妻的話尾,邵天發道:“自個兒去談情說愛,是麼,孩子?”
忽然像女孩子般的不好意思起來,邵真訕訕的點了下點……
“孩子你這幾年在外頭溜闖,別的爹不敢說,對於感情之事你倒蠻有見識的哪。”邵天發朝愛子打趣著。
邵真微笑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