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的“留言”,把李逸風心頭的鬥志點燃——既然包市長已經留下了囑咐,那麼自己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完成好包市長的囑託,和路忠誠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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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在一九九二年的時候,中天市還沒有出現像後世的私人會所之類的隱秘場所,但是李逸風作為省會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長,尋找一個方便談話的地方還是非常容易的。
半個小時後,李逸風就帶著包飛揚和閆紅髮來到黃河邊的一傢俬人承包的魚塘,魚塘的主人搬出三把竹椅放在魚塘邊的大柳樹下,又送來三支魚竿,就知趣地消失了。
包飛揚拿著一把釣竿坐在竹椅上,目光繞著四周打量了一圈。心中不得不承認,李逸風不愧是搞了幾十年刑偵工作的技術型幹部,單從他選擇的這個談話地點,就是一個安全隱秘的地方。兩輛引人注目的專車停在遠處的蘆葦蕩中,魚塘周圍又非常空曠,無論哪個方向有人過來,他們都能立刻看到。
“小閆,”李逸風抓起一條蚯蚓穿在魚鉤上,熟練地把魚線拋了出去,“關於中天石油的事件,你把你知道的情況給我講一遍,越詳細越好!”
從火車站趕往機場的途中,李逸風已經聽他的司機講述過一遍中天石化的事件。可是這個時候他還是要再聽閆紅髮講述一遍。以閆紅髮的身份和位置,又處在事件漩渦的中心,必然掌握著很多外人並不瞭解的細節和情況。
“五月二日早上,中天石化五萬噸乙烯擴建工程的辦公樓配套專案發生一起事故,起降機的吊籃鋼纜斷裂,從五樓摔下來。吊籃裡的五名農民工兩個當場死亡,三個重傷。”
“當天下午,兩名死者的家屬帶了很多人就到工程指揮部來討說法。指揮部辦公室常務副主任祝山河就命令保衛處的人把這些人驅散,還把幾個為首的人抓了起來……”
“什麼?”李逸風不由得是眉頭一皺,“祝山河這是搞什麼名堂?這個時候怎麼能抓人呢?這不是火上澆油,激化矛盾嗎?”
“是啊!祝山河這麼一搞,事情就向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閆紅髮說道,“第二天上午,兩名死者所在的紅星村的兩千多名村民就去堵了寧海鐵路,救災專列被逼停。到這個時候,市長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已經晚了。救災專列被迫停運的影響太大,已經驚動了中央領導……”
“市長責問祝山河,這件事情為什麼不向上面彙報,又為什麼擅自做主,抓死者的家屬。祝山河痛哭流涕地向市長承認錯誤,說是因為馬上要開始換屆選舉了。乙烯擴建工程又是市長親自負責的工程,他擔心事情一旦傳出來,會影響到市長的聲譽和選情。所以想暫時壓下來,等換屆之後再做處理。他絕對沒有想到,紅星村的村民竟然敢去堵了寧海鐵路大動脈,他這是好心辦了錯事啊!”
“好心辦了錯事?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李逸風冷哼了一下。
“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中J委派專案組下來,收到多封匿名舉報信,說市長在中天石化乙烯擴建工程中有貪腐行為,一些以前向市長要工程被拒絕的老幹部又趁機說了很多對市長不利的話。情勢就急轉直下。五月八日,省委領導把市長叫過去談話,說鑑於目前特殊的情況,為了保證換屆選舉的順利進行,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市長本人,決定讓他退出這次市長選舉。市長問誰將取代他成為中天市長的候選人,省委領導說是路忠誠……”
“事情很明顯了,肯定是路忠誠搞的鬼。”聽閆紅髮講完,李逸風說道,“那個祝山河也逃不脫干係。如果不是他愚蠢的舉動,村民們又怎麼會去鬧事?”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望著閆紅髮:“市長讓我去查村民去鬧事,不會是讓我去查祝山河吧?”
“當然不是。”回答李逸風的是包飛揚,“祝山河作為副處級幹部,立案必須要經過市委的同意。另外,作為乙烯擴建工程指揮部的常務副主任,祝山河也是中J委專案組的重點關注物件。這個時候去查他,肯定會驚動中J委專案組!”
聽包飛揚說的如此內行老道,李逸風不由得詫異地看了他兩眼。這個年輕人哪裡像是還在大學讀書的學生,分明是一個在官場磨練多年的老手啊!再想起包飛揚前面所說的是包國強讓他過來的那句話,他心中不由得一動,問包飛揚道:“那你說,市長是什麼打算?”
第七章 小子蔫壞
閆紅髮也立刻望向包飛揚,因為他知道,所謂“市長的打算”,其實就是包飛揚的打算。他此刻完全把扭轉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