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呢,就在外邊。”說著包飛揚扭過頭衝外面喊道,“姐,陶礦長想見你呢!”
在孟德海、計連發還有天源市幾大國有銀行負責人的注視下,一個氣度高貴的年輕女子出現在小會議室門口。能把一身休閒裝穿出這種高雅女王範兒的,在包飛揚的記憶裡也只有姐姐包文穎有這份功力了。
“包總,請你務必救救我們礦上幾千號工人吧!”陶茂德幾乎是用哀求的聲音說道,“我們礦上的高嶺土質量是差一點,但是價格便宜,和其他廠家的高嶺土摻著用,還是能節省不少成本的。”
孟德海就悄悄把包飛揚拉到一邊,用手指了指陶茂德和包文穎,低聲問道:“那就是你姐吧?陶礦長怎麼認得她?又為什麼要叫她包總?”
“我姐在粵東省粵海市開了一家陶瓷化工公司。”包飛揚低聲說道,“半個多月前,陶茂德到我姐的公司推銷過高嶺土。所以就認得我姐。”
“飛揚,那你能不能讓你姐……”話剛出口,孟德海又停了下來,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了。雖然說看著陶茂德對包飛揚的姐姐非常尊重,可是想要讓包文穎幫著說服陶茂德,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老陶可是連市委書記市長的面子都不買,又怎麼會在意一個生意場的夥伴呢?他對包飛揚姐姐的尊總,無法就是想推銷一下他們礦上劣質的高嶺土而已。
出乎孟德海意料的是,他的這個請求包飛揚竟然答應了下來。
“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馬上就讓我姐姐試一試看。”包飛揚說道,“市長去接洪省長了吧?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到市裡,我擔心時間怕來不及。”
孟德海抬手看了看手錶,說道:“還有二十多分鐘,如果現在能夠說服陶茂德,讓他抓緊點行動,應該還來得及。”
“好,我需要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好讓我姐姐跟陶茂德談!”包飛揚說道。
“什麼,包飛揚,你不是瘋了吧?”計連發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包飛揚和孟德海的談話,他聽包飛揚恬不知恥地大包大攬,實在是無法忍受下去了,也顧不得孟德海如何作響,壓著嗓子厲聲說道:“現在每一分鐘對我們來說都很寶貴。哪裡有時間讓你和你姐瞎折騰!”
在計連發看來,無論包文穎如何再有大家氣度,但是實際年齡擺在那裡呢,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歲。能讓這樣的小丫頭片子做公司老總的公司想來也不是什麼大公司。說不定就跟天源市那些社會上的片子一樣,連個辦公地點都沒有,一個公文包幾張名片加一枚公章隨身一裝,就成了某某大公司的總經理董事長之類的,看起來似乎很了不起,其實還不是個皮包公司?指望著這樣的人去做陶茂德的工作,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包飛揚屢次被計連發呵斥,即使是修養再好,這時也有些按捺不住,他不卑不亢地反問道:“計主任,這麼說你肯定有說服陶礦長的辦法了呀?”
“我……我……”計連發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當場頂撞回來,讓他無法下臺,不由得老羞成怒,指著包飛揚說道:“包飛揚,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樣對領導說話的嗎?”
他扭頭對孟德海說道:“老孟你看到了吧,老孟你看到了吧?包飛揚方才是怎麼對我說話的?他這算什麼?”
“老計!現在是什麼關頭了,你還糾纏著這些?”事關鍾嚴明的政治前途,作為鍾嚴明的嫡系,孟德海早已經心急如焚,哪裡有時間聽計連發講這個?他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計連發,壓著嗓子說道:“既然你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們就讓包飛揚和他姐姐試一試又如何?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扭頭又對包飛揚說道:“飛揚,你讓你姐姐和陶茂德就在小會議室談吧,我們都退出去。不過最多給你們十分鐘時間,能談攏就談攏,談不攏也不要為難。實在不行,就只有押著陶茂德到現場去碰碰運氣。”
說著一揮手,招呼在場的其他人員都跟著他退出去,小會議室裡只留下包飛揚和陶茂德。
時間再倒推到三十分鐘之前。天源市和天陽市的交界處,十幾輛小車沿著天源市界這一側的路邊依次排列,這就是天源市五套班子的領導成員,排最前面那輛黑色桑塔納正是鍾嚴明的專車。
由於正值盛夏,氣溫非常高,大部分領導都很自覺地坐在小車之內,享受著車載空調帶來的涼爽。只有個別領導受不了在空調車內抽菸的感覺,鑽出車外,躲在路邊的柳蔭之下,夾著一根香菸在吞雲吐霧。
鍾嚴明靠在專車的後座上,聽著車載錄音機裡播放著豫劇朝陽溝的選段,手指不停地在腿上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