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都擺出來之後,方學文一拍桌子,喝問吳偉民道,“難道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那些人編造出來的?”
方學文的巴掌比熊掌還要大一號,這一巴掌拍下去,桌面上東西亂跳,桌子也吱吱丫丫一陣亂響。也幸虧這是一張部隊留下來帶著有著傻大粗笨外表但是質量絕對過硬的實木桌子,如果換成質量差一點的桌子,還不被方學文給拍散了架?
吳偉民差點沒有被這驚動天地的動靜給嚇死,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是認識龔大力,但是和他不熟。”
“不熟?不熟你為什麼要送他八萬塊錢?”
“我沒有送。”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方學文繼續往外拿證據,“這是龔大力承認你送他八萬塊錢的供詞。這是送錢當日,你們公司在銀行提取現金的銀行對賬單,這是當時裝錢的公文包,我們技術人員已經從上面提取了多枚有效指紋,除了龔大力本人的指紋之外,另外幾枚指紋主人是誰,我想你比我們更清楚……”
吳偉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他本來以為警方沒有什麼證據,所以才會用這種秘密抓捕的手段把他先抓起來,想從他嘴裡挖到證據,所以才心存僥倖,想負隅頑抗。可是現在看來不是,警方手裡已經掌握了大量的確鑿的證據。只是警方既然掌握了這麼多證據,為什麼直接不上門去抓他,反而要費盡周折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呢?
看來,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後那個人啊!
吳偉民雖然膽子有些小,但是並不代表他不聰明,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
“不錯,龔大力我是認識,錢也是我送的。”吳偉民知道這個時候抵賴沒有什麼意義,索性就招認出來。反正他沒有一絲後路可以退了。
“送錢的目的是什麼?”
“讓龔大力帶著村民們去抗議中天石化工程指揮部。”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沒有任何人,就是我自己想這樣做的。”
“你自己想這樣做的?”方學文差點被吳偉民給氣樂了,“你和中天石化工程指揮部之間有什麼仇怨嗎?”
“沒有,就是看不慣中天石化指揮部草菅人命的行為,所以才想讓龔大力帶著村民們去抗議,為事故的死難者討一個公道。”
聽吳偉民在信口雌黃,方學文實在是忍不住了。
“吳偉民,你放屁!”他伸手又一拍桌子。只聽咔嚓一聲,這次傻大粗笨也沒有抗住方學文的熊掌,實木桌子從中間斷成了兩截,桌子上的記錄本檔案袋鋼筆印臺等物品飛了一地。也幸虧蔣亞芳因為避諱,沒有去記錄方學文這句“你放屁”,否則她爬在桌子上寫的時候肯定會被摔一個趔趄。
蔣亞芳、梅立峰還有坐在旁邊的包飛揚連忙蹲到地上手忙腳亂地去撿這些東西。
“梅立峰,收拾完了去換過一張桌子來!什麼破玩意兒!”
方學文撂下了一句話,就甩著手大步來到吳偉民跟前。吳偉民坐在椅子上往上看,方學文魁梧的身材簡直就像一座小山一般,隨時都可能從上空壓過來。他心下不由得哆嗦,兩隻腳不停地等著地面,把椅子慢慢地往後挪。
“吳偉民,你還有臉說為事故死難者討一個公道?我來問你,熊大磊是誰,你認識嗎?”
聽方學文提到熊大磊的名字,吳偉民心中又是一驚,什麼,龔大力這孬種,竟然連熊大磊的事情都告訴警方了?
“我,我認識。”
“他是你什麼人?”
“我,我的小車司機。”
“根據龔大力的供詞,你的這個小車司機熊大磊從四月三十日起,也就是你和龔大力在桃園大酒店吃飯的第二天起,一直在龔大力家居住,一直到五月三日一早才離去。龔大力還證實,其中五月一日和五月二日連續兩天,熊大磊都到了中天石化乙烯擴建工程的配套辦公樓施工現場,其中五月二日是晚上八點去的,在辦公樓施工現場逗留了四十多分鐘。然後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三日早上,辦公樓施工現場就發生了吊籃滑落惡性事故,而熊大磊也離奇地失蹤了,這說明了什麼?”
聽到方學文對熊大磊的行蹤掌握的如此詳盡,吳偉民的心越來越涼,但是卻又不能不做一下垂死掙扎。
“這一切不過都是巧合。”
“巧合?那在吊籃斷裂的卡扣上找到熊大磊的指紋也是巧合了?”方學文冷笑道,“而且我們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證明那隻斷裂的卡扣遭受過人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