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要不來錢,你包飛揚就一定能夠要來嗎?你現在態度囂張,我們先忍著,等你到張淑君面前吃了癟,空手而歸的時候,我們倒是要看看,你會給我們一個怎麼樣的說法!嗯,到時候也不需要我們幾個去要說法,礦上這八百多名工人已經接到今天發工資的通知,你包飛揚倘若拿不會來錢,這八百多名工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給淹死!
包飛揚也沒有心情琢磨自己這些副手們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他端著茶杯,示意熊紅芳跟他到辦公室去。
來到局長辦公室,包飛揚把茶杯放在辦公桌上,問熊紅芳道:“你有張行長辦公室的電話嗎?”剛才在會議室裡,熊紅芳已經把工行城南支行行長張淑君的身份告訴了包飛揚,聽說張淑君是市委書記成平原的愛人,包飛揚倒是也不怎麼緊張。他的出身,讓他對上層這些領導的家屬心態有很明晰的瞭解。他伯母還是中江省會中天市的市長夫人呢,為人處事不也是十分低調含蓄嗎?下邊的這些人,和上面的領導接觸的機會比較少,總是以為那些領導的家屬一定是囂張跋扈的。包飛揚卻知道,其實不然,相比較起來,越是高階的領導,家屬反而越好說話,真正難說話的,反而是下面一些小幹部的家屬,仗著自己的老爸或者丈夫手裡有點權力,態度囂張得要命。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嘛!因此對包飛揚來說,即使張淑君是市委書記成平原的愛人,也必定是非常通情達理的,雖然說整件事情來說,是舊河煤礦違約在先,但是舊河煤礦這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眼看要到年底了,工行城南支行總得高抬貴手,把這五十萬元救命錢給放過去吧?
“我有,我有。”熊紅芳連忙點頭,拿出一個電話本,翻開指給包飛揚看。
包飛揚點了點頭,伸手抓起桌上的電話,按照熊紅芳指的號碼撥打了起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包飛揚客氣地問道:“請問,張行長在嗎?”
電話裡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脆:“你是哪位?找張行長有什麼事情?”
看來接電話的是行長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這也並不奇怪,雖然說按照張淑君的行政級別,是不能夠配備秘書的。但是現在這個年頭,手裡凡是掌握著實權的幹部,誰又會嚴格遵照這個規定啊?作為工行城南支行的行長,辦公室裡安排一位名義上不是秘書小跟班負責打打雜,接接電話,也不算奇怪。
“我是礦務局舊河煤礦礦長包飛揚,”雖然知道對方只是一位小跟班,包飛揚態度依舊十分客氣,“想過去找張行長談一點事情,不知道張行長有沒有空?”
“舊河煤礦的礦長?”一聽打電話過來的是舊河煤礦的礦長,電話那邊的態度立即變得冷冰冰起來,“對不起,我們張行長工作很忙。你想辦理什麼業務,直接找我們行相關業務負責人談就好了!”
“你聽我說……”包飛揚還想說服這名小跟班,卻只聽到聽筒裡傳來咔嚓一聲,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熊紅芳在一旁看到包飛揚吃癟,心中也暗自嘆氣。她聽礦務局機關裡的熟人告訴他,包礦長以前在市府辦工作,人脈關係很廣的,所以這次工行城南支行扣下五十萬元之後,她立即趕回來向包飛揚彙報,心中指望著這位人脈很廣的新礦長既然神通廣大,說不定就會是市委書記成平原愛人張淑君的老熟人,有了這一層關係,也許礦務局撥下來這五十萬元還能保住。可是現在看來,包飛揚根本和張淑君沒有任何關係,非但沒有張淑君辦公室的電話,打過去自報了姓名,還被對方卡了電話。唉,這事兒看來要懸啊,五十萬元撥款,怕是要泡湯了!
卻不想包飛揚根本就不氣餒,看到自己打過去的電話被結束通話,反而鬥志昂揚起來,伸手拿起公文包往腋下一夾,對熊紅芳說道:“走,你現在跟我到工行城南支行去一趟。”
包飛揚的礦長座駕是一輛老舊的上海轎車,開行在破破爛爛的礦區公路上,幾乎能夠把人的屁股給顛破了。
“礦長,本來礦上還配有一輛普桑,後來張礦長調去王莊礦時,硬是給帶走了,給換了一輛上海轎回來。”司機老王也有點不好意思是,一邊開車,一遍給包飛揚解釋道。他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的跟方學文都有的一拼。以至於包飛揚都有點驚奇,不知道老王怎麼把這麼魁梧的身子塞進上海轎車那空間有限的駕駛員座位上去的。
包飛揚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話,心中卻暗自說道,看來姐姐包文穎決定給自己買一輛小車的決定是正確的。舊河煤礦用車的情況這麼緊張,連他這個一把手也只有一輛老舊的上海轎用,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