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清醒了過來。以他對鍾嚴明的瞭解,倘若不是出了大事,鍾嚴明是絕對不會這個時候撥打電話,語言也絕對不會如此嚴肅的。
“好,那你現在過來吧。我到書房等你!”
十分鐘後,鍾嚴明就趕到了成平原所在的常委一號小樓,他讓包飛揚和劉曉天留在車子裡等候,他和商山巒帶著盧蘭花進去找成平原。
目送著鍾嚴明和商山巒帶著盧蘭花走進了一號小樓,劉曉天心中很是忐忑不安,他還是第一次捲入如此重大的事件當中,雖然說他已經下定決心投到鍾嚴明的陣營當中來,但是看著事件一步一步地發展,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非常緊張。
他問包飛揚道:“包科長,你說市長進去見成書記,成書記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這個倒是不難推測。”包飛揚能夠理解劉曉天的緊張心理,他如果不是有上一世的錘鍊,自己大伯包國強又是中天市高官,這個時候遇到這種事情肯定也緊張異常。於是他就遞了一根香菸給劉曉天,摸了打火機過去幫劉曉天點燃,幫劉曉天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才繼續說道:“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的話,成書記或許會打一下馬虎眼兒。但是我們現在有確鑿的證據在手,成書記本人又和烏家村煤礦沒有什麼牽扯,他這個時候如果還打馬虎眼兒的話,政治風險太大。所以他必定態度鮮明地和市長一起支援把這件事情查下去!”
聽包飛揚這麼說,劉曉天的緊張的心情才緩解了一些。他雖然是派出所指導員,但是和市委市政府的高層基本上沒有什麼接觸,所以對於市委市政府這些大領導的心態一直把握不好,再加上又牽扯到高峻嶺高俊才兄弟,干係太大,難免有些患得患失。
包飛揚說的這些話,倒不是在忽悠劉曉天。因為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無論是國家政策層面還是省市的政策層面,都尚未推出發生了重大安全事故追究黨政一把手的責任的機制。所以即使烏家村煤礦的發生了嚴重的生產安全事故,板子也不可能打到成平原這個市委書記和鍾嚴明這個市長身上。如果時間往後再推十年,這件事情如果是發生在二零零三年之後,莫說是成平原,即使是鍾嚴明,恐怕也要考慮要不要揭開這個蓋子。因為雖然從二零零一年起,國務院就頒佈了《關於特大安全事故行政責任追究的規定,但是直到二零零三年,重慶開縣發生井噴事故,中石油老總引咎辭職,才開創了我國官員責任追究制度的里程碑,從此之後,官員問責才不斷由中央層面輻射到地方層面,不斷有官員因為發生了重大安全事故引咎辭職或者被免職。而具體到現在,一九九二年十月份,包飛揚可以肯定,即使烏家村煤礦發生安全事故的訊息被捅出來,就這件事情本身來說,對成平原和鍾嚴明自身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要承擔責任的,除了烏家村煤礦的承包人高俊才之外,就是這個過程中上下起手有著不法行為的官員,其中高俊才的哥哥高峻嶺恐怕要首當其衝。
而鍾嚴明和成平原會面的結果也正如包飛揚所分析的那樣。成平原聽鍾嚴明介紹過具體情況之後,又仔細地向盧蘭花詢問過一遍,當即打電話把公安局長黃春發叫了過來,讓他連夜帶人趕到烏家村煤礦去,查明相關情況。同時又讓黃春發派心腹對高俊才進行秘密監控,以防高俊才獲知訊息之後聞風潛逃。
黃春發立刻行動了起來,除了派出心腹對高俊才進行監視外,又和商山巒一起,親自帶著市刑警大隊和特警大隊趕往烏家村煤礦,進行現場調查。烏家村煤礦那些護礦隊員雖然對礦工和烏家村的村民可以狐假虎威的擺一擺威風,但是面對著代表著政府專政機關的刑警大隊和特警大隊,又如何敢做出反抗?立刻一窩蜂地作鳥獸散,雖然說刑警們和特警們都封鎖了主要路口,由於時值深夜,又在山區,環境複雜,倒是讓這些護礦隊員溜走了差不多一半,只抓到了五十多個人。
至於說三江鎮派出所那些民警,晚上都撤回去了,倒是沒有一個被抓現行的。
在被抓獲的烏家村煤礦的管理人員的帶領下,黃春發和商山巒來到了礦井入口,果然和盧蘭花說的一模一樣,礦井入口完全被炸平,想要摸清楚礦井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必須要動用大型機械挖開才行。
於是黃春發和商山巒立刻把情況向成平原和鍾嚴明進行了彙報。有了煤礦管理人員和護礦隊員的初步口供,又看到了礦井被炸燬的現場,這件案子基本已經可以辦成鐵案。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事故中的遇難人數,由於來烏家村煤礦打工的人員來源非常複雜,在缺乏其他相關證據的情況下,單憑煤礦管理人員的口供還很難確定,必須要把礦井重新挖開